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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薰香,按品大裝,崔嬤嬤手很巧,親手挑起宛若的青絲,一點一點梳理,他的眼角有些閃閃的光亮,宛若透過銅鏡望著她詢道:“崔嬤嬤不是在太后宮裡嗎?”
崔嬤嬤撐起一個笑容:“老奴在宮裡過了大半輩子,無兒無女,無親無故,主子去的時候,我原想也殉了主,卻又捨不得這條老命,如今公主遠嫁,老奴就求了太后,想跟著公主去。”
宛若一愣:“嬤嬤何必如此……”
她的話沒說完,崔嬤嬤已經撲通一聲跪下道:“請公主成全”
宛若嘆口氣,親手扶起她:“別說你,就是我身邊從小服侍大的丫頭,我都尋藉口打發了她出去,只因這一去禍福難期,又背井離鄉的。”
崔嬤嬤道:“正是如此,老奴才要跟去,那南夏遠在數千裡之外,姑娘又是金貴的身子,這從小到大,哪兒受過絲毫委屈,便是有前番的大災大難,也不比這一去,身邊沒個底細,伺候慣了的人怎麼行?姑娘也不用再勸老奴了,老奴既沒隨了主子去,下半輩子便跟著公主倒也便宜。”
說這執起玉梳,重新梳理宛若的頭髮,梳上去,別上五鳳朝陽釵,崔嬤嬤瞧著銅鏡中的影像,不禁微微出神,半響才道:“公主跟主子真真生的像,以前便有五分,如今啊!竟是脫了形一樣。”
雕刻著精美纏枝紋的銅鏡異常精美,可裡面的影像卻模糊不清,映出的不過一身紅袍,鳳釵,明珠冠,眉眼卻模糊……
“和惠公主覲見”
蘇德安一聲喊,巍峨大殿中,宛若緩緩而入,她走的很慢,卻異常穩重,窈窕的身量,裹在隆重的公主服中,那種雍容大度,彷彿與生俱來,不說別人,就是南夏的這位使節,都頗感意外。
臨行,皇上特意把他叫到御書房,一句多餘的話沒有,就是告訴他,無論如何,必須把蘇家這位嫡女娶進南夏,那意思就是如果和親不成,他這個官兒當不當還在其次,滿門上下的命保不保得住都難說。
南夏這位新帝,年紀雖不大,可那狠絕的手段,已是滿朝盡知,就拿非封這位蘇姑娘為後來說,滿朝文武不是沒反對,本來南北這一戰,南夏已穩操勝券,何必議和,議和還罷了非要和什麼親,以北辰戰敗一方,即便貴為公主之尊,封南夏皇后也頗為不妥,何況這位蘇姑娘不過一個罪臣之女。
右相帶頭反對,新帝一揮手:“愛卿年老,不若告老回鄉頤養天年去吧!”
這位新帝乾綱獨斷,尤其最不待見老臣,守拙或許還能保住官職,若非要出頭,第一個倒黴的一準是出頭的,尤其封后一事上,這位新帝固執非常,不禁要和親,還要封后,不禁封后,對於護國公提出的廣選秀女充溢後宮,直接駁回。
那意思竟像是,就娶一個皇后就萬事大吉了。故此,這位蘇姑娘尚未進入南夏,已是聲名鵲起,究竟新帝這番執著,到底是情深還是他意,誰也猜不透。不過現在觀這位蘇姑娘的不凡氣度,倒是堪為南夏之後。
67山高月小
趙璣有些微楞,大殿上從容而人的女子,正是韶華年紀,身上紅衣,紅衣下襬處挑金的牡丹和頭上五鳳朝陽的金釵交相輝映,雍容,華貴,大度,背光而行,眉眼模糊,略近些,卻彷彿看見了當年的賢妃……
初封妃那日,彷彿也是如此,一身紅衣,眉眼溫柔,雍容,大度,趙璣的後宮,雖無佳麗三千,可也不算少,除了早逝的雲嬪之外,趙璣心裡最喜的還是賢妃。
當初進宮之時,就覺得她不同於一般的名門閨秀,舉動言行皆得體大方,令人一見如沐春風,相處起來分外舒服,姿色雖尋常,可若與之對坐或弈棋,或說話兒,總能讓人心境平和,若是有什麼煩心事兒,只去藏月宮小坐片刻,便覺能消弭些許愁緒。
後來種種齷齪,兩人之間已不復當初,如今的蘇宛若,出於無奈,封的和慧公主,讓這些已經快遺忘的過去,翻湧上來,就如那河底的暗流,一點一滴,隨著蘇宛若一步一步進入大殿,一股腦湧上心頭,竟然那麼鮮明。
仔細想來,雖對雲嬪鍾情難忘,可這半輩子說起夫妻之情,還得是賢妃,她死了,他覺得為心愛之人報了仇,卻也疼痛難當,那種疼痛就好像齊齊斷了自己的手指一樣,疼的鑽心。
趙璣有時會想,如果真有來生,自己再遇上雲兒跟賢妃兩個女人,他要哪個?竟是哪個都難割捨的,情債難嘗,說白了,賢妃做這些事,也是為了心中那點不忿和嫉妒,那一陣子,他的確太過冷落於她了。
“臣女蘇宛若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