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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安很清楚宛若,雖不知是何因由,宛若實在有著一顆世故敏感涼薄冷漠的心,彷彿看透一切了一樣的世故,她的心,就如那高懸空中的皓月,遠觀皎潔,近則清冷,故此,她能對待柳府親事淡然不在意,對趙睎冷漠無情。
自己若不是佔了他弟弟這層關係,兩小無猜的情份,想讓她在意,恐也難如登天,就算兩人親近,可她的心裡到底有沒有自己,承安至今仍不能斷定,他不要姐弟之情,他要夫妻情愛,從明白自己心開始,他就沒把她當過姐姐。
承安知道宛若的想法,她要的是什麼?為什麼趙睎那麼霸道,都沒能打動她分毫,她要的不是最愛,她要的是唯一,唯一的情人,唯一的丈夫,若若的想法於世不容,那時候她還跟他說:
“男人三妻四妾怎麼就成,以此為例,女人也該三夫四侍才公平,再說,若兩情相悅,互許終身,兩人之間的情意至真至純,怎會容得下別人,別人都容不下了,更何況三妻四妾……”
當時承安覺得,宛若這些念頭簡直偏激到驚世駭俗,後來細細一想,又覺有些道理,就像他跟宛若,既鍾情,何需外人摻和其中,別說外人,就是這些宮規,都令承安厭煩。
承安的目光一陰,落在戚嬤嬤身上,戚嬤嬤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這位新皇她接觸的日子不多,卻也清楚,是位龍心難測的主子,不比先帝,大約是從小流離之苦吃了不少,性子有些陰晴不定,手段卻又冷酷狠戾,不能稱為暴君,卻也不是個寬泛之主。
因此,被他帶著警告的一瞥,戚嬤嬤從心裡頭發寒,微微低頭,暗暗思量,卻依舊參不透這裡頭的緣故,對於南夏這位新皇之前的事,在南夏諱若莫深,是個禁忌,不許私下議論猜測,只說之前護國公拼力救主,大火中救得蘭妃遠遁慶州,生下皇子熙,也就是如今的新皇,其中曲折兇險,自然不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的,只是皇室隱秘,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這位新皇說來也古怪,登基大典,群臣三催四請的就是不辦,非的等這位什麼北辰的和慧公主進宮,登基封后一起舉行,這位北辰的公主,說起來,也並不是真正的皇族公主,出身在北辰都算不得多尊貴。
戚嬤嬤居功自傲,自然不會把宛若放在眼裡,雖說見皇上的態度,大不尋常,依舊沒把宛若當成母儀天下的皇后,心裡存著輕視,言語行動難免帶出些許,宛若倒是無所謂,一向明白宮裡就是如此,踩低攀高勢利非常。
她不過一個戰敗國的和親公主,跟祭品沒什麼兩樣兒,如果不是承安,或許此時她早已倍遭冷落,不過,若不是承安,或許她如今還在刑部大牢,亦或是,入睿親王府為妾。
南夏使節口口聲聲非要她和親,甚至不惜威脅利誘,這一切的一切,如今終於水落石出,竟是承安,她的弟弟。
只是,此時此刻,宛若忽然覺得,眼前的承安有幾分陌生,他望著自己的目光,明明就跟之前毫無二致,可那眼底湧動的情愫,卻又如此陌生,令她莫名有些恐慌。他不是真要跟自己當夫妻吧!
承安略回身,瞧了周敬一眼,就像過去一樣,伸手牽住宛若的手,帶著她邁進宮門去了。
周敬是新上任的太監總管,年紀不大,人卻世故機靈,心有七竅,當初被皇上一眼看中,直接就升任太監總管,周敬自己都覺得雲裡霧裡一樣,幹事分外妥帖,尤其體察聖意方面,沒有比他更明白的了,短短時日,便成了皇上身邊得用的心腹。
周敬也不是尋常人,他日夜服侍在身邊,皇上的心思,沒有比他更知道的,之前那些事兒,他也耳聞不少,自從入主宮苑,先帝的妃嬪佳麗遣送的遣送,出家的出家,宮女都新換了一茬,個頂個的年輕貌美,跟御花園的花兒一樣,瞅著就教人想掐一朵,更別提那些家中有待嫁之女的大臣了。
見天上摺子,希望皇上大開後宮之門,廣選佳麗秀女充溢後宮,繁衍皇家子嗣……還有前護國公,如今的定南王戚忠,送進宮來的絕色美女,足以傾國傾城,可也沒見皇上掃一眼,雖未全數退回,卻只都擱在冷月宮中,宮如其名,那可是最偏僻的冷宮。
一開頭,周敬還真有幾分懷疑,這位新皇有別的嗜好,就如前面那位荒唐的國舅一樣,專好男風,院子裡養的,炕上躺著的,沒一位母的,都是那容貌鮮麗的少年郎,揣摩著聖意,周敬偷摸選了幾個面貌清秀,身段輕軟的小太監,近前伺候,觀察了一陣,皇上並非此意。
偶然發現皇上懷裡揣著的一幅小像,是一位容貌雖端正,姿色卻尋常的女子,畫的栩栩如生,彷彿真人一般無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