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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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行進。
家?王耀現在的家就是基洛夫工廠的工人宿舍,他住在三樓,空襲的時候會覺得飛機離自己特別的近。初來的三天,他幾乎沒辦法正常到工廠上班,因為最密集的一天裡,德軍竟然一共轟炸了六個波次,持續了十七個小時。大家只能一直躲在工廠旁邊的地鐵站裡,蜷著身子或者靠在牆邊睡覺。
“喂!中國小夥子,你抽菸麼?”一箇中年人擠了過來,手上夾著一根香菸。
“謝謝了,不用。”地鐵站已經斷電,光線很暗,王耀很吃力的看清了對方的臉——他的新工友——斯捷潘。安德烈耶維奇。蓋特勞斯特。
斯捷潘大概四十多歲,是個不錯的高階技工,他除了手裡的香菸,包裡還有一盒牌:“玩牌麼?娃吶耀,我教你一種可以兩個人玩的牌,這樣別里亞耶夫不在的時候,咱們也可以玩。”
“可是我連你的臉都看不清。”王耀實在沒心情去糾正他的讀音,他只是艱難的挪了挪,給斯捷潘騰出了個空位。
“也是。”斯捷潘把牌又裝回包裡:“我兒子一定很開心,今天學校肯定不用上學了。”
王耀看著他嘴邊一明一暗的煙火,無奈的笑了笑。
“小教授,你為什麼不回中國?該死,你不會也是因為不想上學才留在蘇聯的吧?”斯捷潘哈哈大笑起來。
“我想睡一會兒。”
“什麼?”炸彈在頭頂響起,斯捷潘聽不清王耀說了什麼。
“我想睡一會兒!!”王耀只好扯著嗓子在他耳邊喊。
“哦,你睡吧。”
“什麼?”
“我說!!你睡吧!!”
在地鐵站昏睡了幾天後,王耀覺得自己像地鼠一樣重返了地面生活,德軍的轟炸仍舊在持續,但是一天六個波次的轟炸頻率似乎終於成為過去。列寧格勒的廣播喇叭遍佈全城,喇叭裡都響著同樣的聲音——節拍器的滴答聲——就像是為德軍的轟炸數著拍子一樣,一會兒急迫,一會兒舒緩,一會兒又變得急迫,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全城的人都跟著這個節拍奔跑,有時候回家,有時候拼命的往防空洞裡逃。
漸漸的,斯捷潘不逃了,德軍一來,他就跑到一樓的廚房裡去燉麥片,這個時候廚房裡面沒有人,他想燉多久就燉多久。等空襲的警報過去了,他就端著一缸麥片遞到王耀面前:“你吃不吃?不吃那我就吃了。”
但好日子並不長,僅僅一週過後,商店裡就再也買不到麥片了,糧食開始實施計劃供應。王耀分到了一本糧票,每天他有一千二百克麵包可領。斯捷潘的糧票要厚一些,因為他還有老婆和兩個孩子。廣播裡依舊是節拍器的聲音,時快時慢,彷彿操控著列寧格勒這座巨大的樂器,乏味,艱苦,卻依舊演奏著樂曲。
十月中旬,列寧格勒依舊沒有迎來任何好訊息,大家都知道蘇軍在努力突圍,但傷亡巨大卻沒有太多的進展,壞訊息則有很多,比如德軍燒燬了列寧格勒近郊的大型糧倉。
列寧格勒還有多少糧食,沒有人知道,但是糧食的配額卻以驚人的速度開始減少。當某一天,王耀發現自己一天的口糧從四百克銳減到一百二十五克的時候,列寧格勒的醫院開始接納營養不良的病人,而大街上則開始出現一旦倒下就沒法再爬起來的男人或女人們。
“突圍了麼?”
廠房的休息室裡放著一架收音機,休息的時候,大家便守在這裡,希望能獲得一點令人愉悅的訊息。但大家彼此詢問,議論,交談,卻終究逃不過一無所獲的下場。上工的鈴聲又響起了,工人們開始沮喪的往外走,斯捷潘拉起一旁的王耀和別里亞耶夫,他挑了挑眉,對他的工友們喊:“別沮喪,夥計們,至少咱們又能造點炮彈給前線啦。”
大家就哈哈的笑起來,因飢餓而鐵青的臉泛起了一點血色:“好啦,咱們去造炮彈啦。”
別里亞耶夫也苦笑著搖搖頭:“王耀,你還累麼?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沒事,造點炮彈麼。”王耀覺得自己還好,只是頭有點暈:“說不定明天就突圍了。”
今天的飯點還沒有到,但反正只有一百二十五克麵包,什麼時候到都意義不大。傍晚時分,終於輪到王耀所在的車間開飯了,領餐的過程像是一個簡單地小儀式,大家鄭重的捧著各自的小紙包,就像捧著各自的生命一樣。
別里亞耶夫回到寢室,拿出剪刀,規整的將小小的麵包片剪成了四份,拿出一份包好,放到了抽屜裡。
“王耀,明天我得回趟家。”別里亞耶夫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