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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年和張釋與閒扯了半個多小時,又把話題扯回沈務那裡:“釋與,沈務怕是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張釋與其實早就明白這一層,只是明白又如何?就憑他一個窮教書的,能拿沈務怎麼樣?可是張釋與是真不甘心,憑什麼,自己也是堂堂正正活在世上的一個人,就算沒做過什麼行善積德的好事,這麼多年來也一直兢兢業業奉公守法,憑什麼沈務就能把他拿捏在鼓掌之間,憑什麼他的人生,偏因為一個沈務就變得這麼不堪?
張釋與羞怒道:“沈務他是有手段,我張釋與也不是好欺負的。他要想來硬的,那就試試,大不了魚死網破!”
“胡說!”張松年斥道,“釋與,不管發生什麼,你記著,保住自己性命才是頭等大事,你這樣不愛惜自己,豈不白費了我這些年的苦心?”
張釋與聞言愧道:“老師,我就是一時氣話,您別放在心上。我的小命,自己愛惜著呢。”
張松年也知張釋與不過是為了安慰他這個老頭子罷了,他口裡說著愛惜性命,實際卻是個對自己能下的去狠手的,可有他這麼一句保證總比沒有好。
更何況張釋與還是太天真,若是沈務想對張釋與動真格的,怕是張釋與連魚死網破的資格都沒有。沈務想控制一個人,有百千種手段,足以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看沈務的心到底有多狠,會不會對張釋與用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張松年當然不能和張釋與如此說,勉強應和道:“你自己知道愛惜那條得來不易的小命就好。”
張松年又道:“釋與,你回國的日子定了嗎?”
張釋與頹然道:“日子是年前就定好的,就在兩天之後,只是我現在的狀況,就算回了學校也是廢人一個,估計要跟校方請幾天病假。”
張松年贊同道:“養好身體要緊。釋與,不如你出院之後搬到我那去?老頭子我也到了退休的年齡了,每天一個人住著悶得慌,你來了,我也有個解悶的。”
張松年這話只說了一半,解悶是假,避著沈務才是真。
張釋與如何聽不出老師的話外之音,這件事本就已經夠荒唐,張釋與又怎麼能再去打攪老師的清淨,婉言謝絕了。張松年還想勸張釋與再考慮,只是張釋與心意已決,固執的很,張松年只好作罷。
張松年在張釋與病房裡待到傍晚。
晚飯時候,張松年和張釋與還聊得起勁,沈務卻耐不住性子,站在門口道:“張教授,天色已晚,釋與身體還未恢復,吃飯服藥都耽誤不得。”
張松年本和張釋與在興頭上,看到沈務都覺掃興。張松年冷臉對沈務道:“知道了,老頭子這就走,沈先生有心了。”他又轉頭叮囑張釋與:“釋與,遇事別自己硬抗,你老師我還活著呢。”
“知道了,老師你路上小心。”
張松年剛走,原本熱鬧的房間頓時冷清,張釋與沒心情搭理沈務,頭偏往窗戶的方向,盯著窗外發呆。
沈務走近張釋與,親自把小餐桌架在病床上,又接過下人依次遞過來的幾疊小菜擺好,自己端了那碗剛熬好的白粥坐在床邊對張釋與道:“釋與,你要悶得慌,等吃完飯我陪你去外頭走走。”
張釋與收回視線,嫌惡道:“不用了。”
沈務也不介意,舀了半湯匙白粥吹涼了送到張釋與嘴邊欲喂他吃。張釋與被沈務這動作惡心壞了,半個身子都偏到旁邊去:“不勞煩先生,我自己來。”
張釋與剛好,沈務不敢再刺激他,頗為遺憾地把放回碗裡,把碗擱在那張方桌上。
張釋與左手還扎著針,只用右手拿了湯匙,舀了粥慢慢喝,湯匙不好舀菜,沈務就另拿了雙筷子,不時往張釋與碗裡添點小菜,張釋與也沒再拒絕,就著沈務夾的菜喝完一碗粥。沈務還想給他再盛一碗,被張釋與阻止了:“我吃飽了。”
“就吃這麼點兒?”沈務皺眉。
張釋與這些天靠營養針吊著,人都瘦得脫形,他恨不得往張釋與嘴裡使勁塞吃的,把他喂得白白胖胖,可他身子弱,不能大補,需要慢慢調理,如今食量還這麼小,要沈務怎麼能不急。
“飽了。”
張釋與都這麼說了,沈務也不能真把吃的往張釋與嘴裡塞。沈務自己也沒吃晚飯,就著桌上剩下的菜把還剩下大半的粥全打掃進自己肚子裡,就算解決了晚餐。
吃完飯沈務想和張釋與說說話,可張釋與推說自己困了,裝模作樣打個哈欠鑽進被子裡,背對著沈務閉上眼。
“學校那邊我已經替你請好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