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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松年又道:“沈先生,我跟你說一句老實話,釋與的確對你改觀不少。”他見沈務眼神一亮,話鋒一轉,“但是你猜他會不會接受一個男人——尤其還是他父親的示愛?”
沈務見張松年是個冥頑不靈的老東西,知道在他這裡套不出什麼話,也懶得和他廢話,只道:“這個不勞張教授費心,張教授現在既然心意已決,沈某便改日再來拜訪,希望到時張教授能有所改變。”
“沈務,老頭子只想問一句,欣兒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張釋與母親大名張採欣,欣兒是她的閨名。
“沒有。”沈務道。
“沈先生一言九鼎,想必不會騙我這個糟老頭子。”張松年拎起石桌邊上的水壺繼續侍弄他的花草,“沈先生慢走,老頭子腿腳不便,恕不遠送。”
……
張釋與從學校交完述職報告回到小院,發現只有下人在整理打掃,不見沈務蹤影,找了個正擦桌子的傭人隨口問道:“先生呢?”
“不知道,今天一天都沒見著先生。”
在下人嘴裡問不出什麼,張釋與擺手讓她接著做事去了,自己則回了房。
晚飯時候沈務才回來,張釋與下樓吃飯時他剛好進門。
張釋與見沈務回來,也沒多問,只是招呼道:“先生回來了?吃飯吧。”
飯是廚子做好了的,傭人傍晚就離開了,他們以為沈務今晚不會在家吃飯,桌上只擺了一副碗筷,張釋與轉身進了廚房,又替沈務洗了一副碗筷出來給他擺上。
沈務洗了手上桌,接過張釋與替他舀的一碗湯道:“釋與,你都不好奇我今天去哪了?”
張釋與又替自己盛了碗湯,放下湯勺道:“先生出門自然是有要事在身,釋與不好多問。”
沈務笑道:“這事說要緊也不那麼要緊。釋與,我去拜見了張教授。”
“老師?”張釋與警惕道:“你沒事去惹老師的清閒做什麼?”他不放心,又提醒:“先生,我老師是搞學問的,為人耿直,如果得罪了先生,我替老師賠罪,還望先生見諒。”
“釋與,在你心裡我就這麼睚眥必報?”沈務道,“放心吧,我對你的好老師尊敬的很。”
“那……不知先生親自拜訪老師為了什麼事?”
“他照顧你那麼多年,我表達一下感謝難道不應該?”沈務夾了塊蝦仁放進嘴裡嚼,嚥下去後又給張釋與夾了一塊,“今天廚子做的蝦仁味道不錯,你嚐嚐。”
張釋與還擔心著張松年,壓根沒看清沈務夾了什麼進自己碗裡,渾渾噩噩動筷子吃下去,附和道:“嗯,好吃。”
張釋與魂不守舍的樣子逗得沈務一笑,“釋與,你今天倒是不嫌我的筷子髒了。”
“啊?”張釋與回神,看向沈務還是一臉茫然。
沈務嘆氣道:“釋與,你信我一次就這麼難嗎?”
張釋與自覺反應過了,張松年和沈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沈務也不可能為了那天張松年的幾個臉色就要報復張松年吧?他要真這麼斤斤計較,沈氏估計早就倒了。想了這一層,他不好意思地訕笑道:“是我反應過度了……先生吃菜,今天廚子做的菜著實不錯……”
晚飯後張釋與藉口還要寫報告先回房了,他左思右想,覺得不放心,還是給張松年去了電話。
那邊張松年接了電話,“釋與啊,有事嗎?”
張釋與焦急道:“老師,今天沈務去找你了?”
“是啊。”張松年似乎在看書,手上書頁翻得嘩啦作響,“他說要謝謝我照顧你這麼多年,被我罵回去了。”
“他沒難為你吧?”
那頭張松年不屑道:“釋與,你太小看你老師我,也太高看他了。這裡不是天朝,更不是C市,他再神通廣大還能把手伸到我這裡來?”
“老師,沈務這個人,你自己不是都說惹不得?”張釋與聽張松年那邊都說沒事,鬆了一口氣,還是提醒道:“總之老師,你自己還是注意為妙。”
“好了,你看看你都成了小老頭子了。”張松年爽朗笑道,“不說了,我和人約了晚上去喝杯小酒,掛了。”
“老師你別多喝,注意身體。”
那頭張松年似是真的嫌張釋與囉嗦,電話掛的乾脆利落。
張松年掛了電話,臉上開懷笑意倏然收了,把手機放下,繼續翻手上的病情記錄。書桌上擺了厚厚的一摞,都是張釋與的治療記錄,一頁一頁都記得很詳細。
張松年已經兩三年沒有翻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