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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人便都各自散了,龍九磨蹭著不願意進屋,這獨處一室感覺像是不太妙啊。他想要不還是去擠野外大通鋪好了。
“你不進去?”
回頭一看就見秦熠一臉平靜的站在身後,眼神好像在控訴他擋著路了。
“……我就站著消消食。”
“哦,”他頓了頓“那麻煩你站開點擋路了。”龍九尷尬的讓開,秦熠卻未動一步,只聽他促狹一笑,“這麼緊張?怎麼?怕我夜襲不成?”
“……”
眼睛一瞪,龍九脖子一昂大義凜然的就踏進屋,心想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這麼混蛋。
秦熠滿意的一笑,正準備進屋就被火急燎燎的祁遠岸給打斷了,祁遠岸大概沒用的比較徹底,拿著探測用的羅盤坑坑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虧的是帝君天賦過人,瞅了瞅他的神色眨眼間明白這是監測到獸魔了。
龍九也注意到門口的騷動,他鼻翼抽了抽,表情一肅正準備開口就被秦熠給喝住了:“你留這裡,我一個人去看看就行。”說完縱身一躍衝了出去。
龍九喊了句:“西南方向。”確定那人是聽到了的。
獸魔的氣味很淡,估計是隻小東西,雖然普通人不怎麼能感受到魔氣,但也是有追蹤咒語可用的,既然秦熠親自出馬他也樂得輕鬆,緊接著就出了屋,讓祁遠岸不要聲張滾去睡覺,準備找個地方稀裡糊塗睡一夜。
後院基本給佔滿了,他頭疼的看了一眼,眼睛一掃發現這屋旁居然有道上山的小徑,他眉毛一挑,站在坡下就著月光向上望去隱約看到山上好像有塊平地,頓時心滿意足的上去了。
走到中途便聞到一股清冽的酒香,頓時又被勾起了饞蟲,循著味繼續往前。
近了才發現夜裡獨酌美酒的竟是樊平,樊平也注意到他,大概是有些醉了,身形不正的歪著,表情卻極清冷,見了他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還是隻有上半身動了動的,渾然不見平日裡那個禮節嚴苛的樣子,一手一足間盡是優雅風度。
龍九眉眼一彎,心想:“這才有點樊家後人的模樣。”他自覺往樊平邊上坐下拎起酒袋灌了一口,嘖嘖稱讚,忽的衝樊平一笑:“怎麼,樊兄在這裡酌酒望月思佳人?”
“不,是在向上天懺悔。”他嘴角一挑,笑的恣意,龍九調侃:“怎麼?毀了佳人之約?那的確是該好好悔一悔。”
樊平朗聲大笑,一張側臉看起來是說不盡的爽朗,龍九讚歎:“樊兄弟真不愧是樊家後人啊。”
“樊家後人。”他輕輕唸了一遍,像是細細咀嚼這四個字,搖搖頭,“樊家自古便出能人,區區在下實在有愧於樊家門號。”
“兄弟自謙,”嗤嗤一笑,龍九又喝了一口酒,“比起我這個浪蕩不孝子你真是一表人才了。”
短暫的沉默後,樊平開口:“殿下是神龍,可願聽下我等凡人的鬱結?”
龍九隻是愣了一瞬,便又嬉笑開口:“你要是願意一說,我也可以為你排解排解。”心想這兄弟肯定是喝大了,哪有把自己心窩子掏出來給別人看的。
樊平將酒一飲而盡,順手一甩將酒袋從山上甩了下去,仰起頭說道:“樊家在我父親那代人丁興旺,才者輩出,不是誇張,那七步成詩的孩子我們家也是有一個的。”龍九側著臉可以看見他眼睛中倒映的滿天星子。
“只可惜,大戰把樊家給毀了啊。”他長嘆一聲,“偌大的一個家就只剩我這麼個最沒用的。”
他好像想喝一口酒,往旁邊一摸才記起來已經沒了,不自然的收回手接著道:“我想振興家道,現在看來卻只能平凡無為的過完一生。”
倏然聽見一陣輕笑,撇頭看見龍君倚著巖壁,臉上還揣著笑意,他問你笑什麼,龍九搖搖頭答道:“樊兄果真是名副其實的一表人才,如此雄心壯志可是在下不敢有的。”樊平以為他是在嘲諷,一時臉色也有些冷,龍九慌忙解釋自己無意冒犯,緊接著說:“平者,有平凡無為之平,也有治國平天下之平,在下妄加揣測,雖然樊將軍是人中英傑,可身為人父也不過是希望子孫平安而已。”
“愚公移山子子孫孫無窮盡也,許是樊兄一生難以達到樊將軍的高度,可是,還有後輩呢。”他起身舒了個懶腰,語氣是說不出的憊懶,“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樊平似有所悟,望著滿天星斗不言不語,龍九瞧他像入了定,搖頭低笑兩聲,起身離去了。
一陣冷風襲來,樊平才回了神,身邊卻是空無一人,他倏地一笑表情幾變,最後暢快地嘆了口氣喃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