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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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暴漲的負面情緒毫無所覺,一點不避諱地傾過上半身將臉探近前去:
“你……最近修煉進展不順吧?”
“————”
這句話,才真正在玄霄自我隔離的頑固牆垣上打入了致命的一楔。
鐵壁霎時鬆動,依稀可以聽見牆面水泥簌簌剝落的沙啞聲響。
“……我……那是……”
玄霄意圖回應,數日來沉積下的躁鬱與焦灼卻比言語更為迅猛地湧上喉頭,只斷斷續續摩擦出幾個乾澀的雜音,一如他連夜間的輾轉反側。
——此處必須重申一遍,玄霄的確是個天才。
但天才的事業線未必一帆風順,正如貝多芬聾過,梵高瘋過,葉英心開天籟抱劍觀花然後他就瞎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有時就是需要剜自己的血肉剔自己的骨,才能成就之後痛並不朽的輝煌。
簡而言之:
學霸也有絞盡腦汁都提高不了考分的時候,我們通常把它叫做瓶頸期。
如今的玄霄,正遇上了自己求仙生涯中的第一個瓶頸。
想當初他與雲天青一同拜入瓊華門下,掌門太清真人便對這兩個末徒青眼有加,更直言自己於兩人身上寄予厚望,有意以門派基業相托。但正如權利與義務從不分家、能力與責任形影相隨,太清對他們的要求自然也與其期望成正比,頭一道吩咐就是“總之先隨便把心法練到個三重左右再來找為師吧”。
“是,師父!”
玄霄低眉俯首應得恭順又鏗鏘,於是太清沒能看見他面上的表情,也忘了要去留意。
因此他也無從知曉——自那時起,對求仙道路的執著虔信,對名校瓊華的敬畏尊崇,為師長所器重的驕傲與欣喜,唯恐辜負這份器重的焦慮與緊張,種種思緒錯綜模糊地交混在一處,深深紮根於年輕道者胸中那一點絕稱不上寬敞、但也切實存在的心之罅隙裡。
執迷易生魔障,傲骨最是傷身,古來如此。
“……果然是這麼回事,小青天說的沒錯。”
注意到玄霄僵硬的表情與預想中如出一轍,夙滄心裡踏實了些,難得緊繃的嘴角也稍稍鬆弛下來。
“眼看著快兩個月過去了,你們都還只修煉到第二重境,也難怪你心裡著急。聽說小青天也試著開導過你了,不過半點沒見效……”
“雲天青?開導我?”
玄霄皺眉,凝滯半晌的面容上終於重新浮現出一絲生動,“什麼時候的事。”
“他說他同你講過啊。‘沒準兒是師尊他老人家故意刁難咱們呢’,達不到要求也不用太過較真。”
“胡鬧!!”
這一句可算是扯著了玄霄逆鱗,他似乎本想拍案大罵,抬起了手才發覺無案可拍,只得氣洶洶地一巴掌扣到了自己大腿上。
“說什麼開導,分明就是不知自省,故意推卸!修行進境受阻本是我們能力不足、努力不夠,怎能歸咎於師父頭上?簡直無理取鬧!”
“對對,就猜你會是這種反應,我已經罵過小青天了。”
夙滄漫不經心地騰出一隻手向半空中虛畫個圓弧,再攤開時已變戲法似的抓了把水靈靈的白花在掌心裡。
“——那我們從頭再來一遍。師弟,吃花蜜嗎?”
“……”
……這話題是怎樣跳躍回來的。
玄霄初時只當是夙滄一貫的胡攪蠻纏,但繞過一大圈子多少也對她用意明白了幾分,目光落在那捧白花上時便略略流出點無奈而動容的神氣來。
“師姐你……這可是在鼓勵我?”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悔,唯恐又被夙滄抓著把柄胡扯開什麼“喔唷師弟你好自戀”來。
“當然了!”
夙滄這回卻是坦蕩蕩地大幅點頭,儼然一副不知矜持含蓄為何物的豪邁模樣。
“師弟你不開心,我看著你也開心不起來啊。”
“謬論。”
玄霄方才將表情放緩少許,聞言當即又口風一轉同她槓上了,“求仙證道,本就應斷絕七情六慾,談何開心。”
“…………啊?是這樣嗎?為什麼??”
“你問為什麼……”
“對啊,人做事不都是因為開心才做的嗎?如果你修仙卻不會覺得開心,那為什麼要去修呢?”
少女反問時的神情是如此天真無邪,簡直就像口齒不清的幼兒園小孩指著電視機問“叔叔阿姨為什麼要在床上搏鬥”一樣。之所以用幼兒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