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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儀心裡覺得好笑。那些個添油加醋的事情也信,方子旭得有多直的腸子?
那些故事固然不盡是空穴來風,可一傳再傳的早就掩住了本來的面目。
比如,在她昭儀的故事中的那個小館,實際是她安插的眼線,而燕王的一片愛慕之心,過半都是出自於借聯姻鞏固勢力的政治目的,最冤枉的大致屬那個世家公子的死,那公子打小體虛,明明是起夜受了寒才一命嗚呼,結果還要算在她的頭上……凡此種種,數不勝數。
她心裡笑著笑著,就纏住了方子旭的五指,“子旭,帶本宮回去。”她說。
到了上元節,方子旭的那場試探讓昭儀一瞧便瞧出了根底,她抱著她,心跳聲像是鼓點,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她心裡存了主意,便學了父皇裝傻充愣,含糊不清的帶過,又‘恰巧’的給予方子旭一線希望。
日積月累累計下來的質變,是連昭儀也沒有察覺到的。甚至在寫花燈的時候,她都如舊的寫下了‘國祚延綿’這四個敷衍場面的話。
直到那一場突變發生,明晃晃的刀子和擋刀的人。
那人手無寸鐵,卻不開竅的護著她,用的是血肉之軀,扯緊了昭儀腦子裡繃著的每一根弦。
這是昭儀在同一個人面前第二次破功,破掉的是心底那層堅硬的外殼,露出了二十年來一直被外殼保護完好的柔軟心臟。
前一刻她還在等那人說出自己存的心思後,就把所有的東西一股腦擺到桌面上,笑盈盈的刺她一句:誰說你不會喜歡上我?
可後一刻,她抱著方子旭撲騰在漆黑冰冷的水裡,清楚的感受著那人流失的體溫和越發微弱的吐息,內心被巨大的恐慌填滿。
這場戲裡,她陷了自己的心。
在不知不覺裡。
什麼時候開始的?昭儀也說不清楚,她要想想。
也許是從方子旭送個她造型奇特的木雕,手腳並用的講著塞外風光開始,也許是從方子旭跟她爭執府裡的‘過時不食’的規矩,老夫老妻的爭執出默契開始,也許是從方子旭夜半三更的不好好睡覺,非要做起來在她耳邊嘀咕埋怨她的種種不是,卻又小心翼翼的幫她掖好被褥,湊上來用兩片柔軟的唇瓣挨一挨自己的眼睛開始……
如溫水青蛙一樣,在那平淡如水的日子裡,在那互相給予溫柔的時候,溺斃的又何止方子旭一人。
那個一向鬧騰的人在她懷裡乖巧安靜,讓她誤以為自己抱著的是一具冷掉的屍體,昭儀伏在方子旭耳邊,想同她一樣惡聲惡氣的罵她,但偏生那些話堵在嗓子裡說不出來,只能喃喃著說“方子旭,本宮不許你死……不許。”最終像個茫然無措的大孩子,卸下所有的掩飾,一邊抱著方子旭划水,一邊咬著唇顛來倒去的重複這句話。
昭儀扯著方子旭的衣角,把人拖上岸,手忙腳亂的去堵那些被水泡的發白卻還在冒血的窟窿。
“我……不想你死……”昭儀用自己微弱的一點體溫想把這具屍體捂熱,她把自己被水激的同樣發白的唇貼在方子旭的耳邊,輕輕說。
暗衛趕到時,她把這個快死的人護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幫這個粗枝大葉的人掩住外露的春光,在外人面前藏住了身份。
只抬頭看了看小云說:“去請御醫。”
戲文裡有個段子,說戲子演戲,演的出神入化,看臺下的觀眾人人拍手叫好,可戲子事後卻說,她沒在演戲。
世人說,這是入戲了。
昭儀覺得,自己便同那戲子一樣可悲。
真假半摻的同方子旭做一場戲,結果入戲太深,出不來了。
方子旭暈了兩天,昭儀便在她身邊不眠不休的守了兩天。直到七旬的御醫說性命無礙時,她方放過被自己咬的生疼的下唇,衝御醫點了點頭。
她為她擦身,換藥,哺水,閉了門窗,凡事親力親為,直到方子旭呼吸漸漸平緩,才真正送了口氣。
往日裡這人的好突然就都冒出來壓在了心頭,最後又變成了方子旭浸在水裡,渾身是血的樣子。
兒戲一般的迎著刀子送了旁人半條性命,還在快死的時候說出不負責任的喜歡。
你有這個資格嗎?有嗎?!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無名怒火,燒的她灼心灼骨,在漆黑的一片裡,冷徹了一張臉。
三個晚上的折磨,變作了一巴掌。
再下來,就有了方子旭行的君臣之禮,這一跪,把昭儀剛壓下的火又慫恿起來,蹭蹭的上竄。於是這姑娘藉著欺君的名頭,成心要給她方子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