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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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並不是毫不在意的,現在不過是給予小小的懲戒罷了。
可被冷落的金穗花們卻感覺心都要被冷漠震碎了:“可憐的我們呀,”若說它們之前是雪覆般蒼白,現在便是雪融的冬陸般灰敗無光,一味悲嘆:“狂妄的貪婪固然不值得憐憫,可沒辦法聆聽那美妙如撥動琴的弦株的聲音,也不被允許看一眼他的微笑,這般困窘與被棄置於悲涼偏僻的荒丘又有什麼區別?他若是繼續熟視無睹,汁液要被凍結,正值壯年的葉片也將枯萎,乾涸的心靈無需再被晾曬,更不比被踩踏搗毀,也會在風中化作飛灰。”
將功折罪的提議火速被一致透過,在好一番議論後,它們一邊可憐地啜泣著,一邊齊心協力地將那被物色來的新坐騎驅趕過來,也不敢撒嬌了,耷拉著腦袋將其獻上。
一頭眨巴著純潔眼睛的幼象很快被團結的金穗花們推到了阿多尼斯的眼前,它半點不覺得自己擋了植物神的路,反而很不見外地繞著渾身冒著舒適沁人的香味的他好一頓嗅,長鼻子甚至還貪心地卷在了他的腰上,口裡嘩嘩淌下的涎水閃閃發光。
阿多尼斯:“……”
見它這般色眯眯的胡作非為——不約而同地無視了它的年齡的金穗花們當場被氣得呼吸不暢,追悔莫及地尖叫著“瞧這可憎的小偷!快來行使正義的劊子手,將那隨心所欲的粗陋鼻子砍下!”而這龐然大物,叫木訥的黑馬也開始不安地躁動了。
植物神扶著額,只覺頭痛非常。
幼象卻不知這些彎彎繞繞,只會直截了當地表示喜愛之情,在略一思索後,它無師自通地將騎在馬背上的阿多尼斯以長鼻子捲起,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力度,把他放在自己背上,歡快地叫了兩聲,不需催動地邁動了步伐。
它曾因出生後學會站立得不夠快,追不上遷徙的大部隊,不幸落了單。還沒走多遠又被尾隨的飢餓鬣狗群團團圍住,饒是竭力反抗,也被撕咬得傷痕累累,不久就斷了氣。
一醒來就被已經躺在河邊了,它恐懼不已地茫然四顧,只有灰撲撲的長草,還有目光無神的遊魂。它不知道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該去哪裡,只拼命站起來,一邊驚喜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疼了,一邊徒勞地繼續尋找著早已遠去的象群。
不會再有飢餓停下它的腳步,也不會有強猛的日曬叫它眼花目迷,可這也象徵著,它踏上的是一條註定沒有結果和盡頭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它來到了一條與來時不同的河邊,鼻腔彷彿癢癢的,流淌的水聲對它有著莫大的吸引力,便忍不住將鼻子探了進去,猛地一吸,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不知情的它攝入了大量忘川的水,登時就把一切都給忘得一乾二淨。
金穗花們不好招惹成年巨象,一眼相中它的原因就是它夠傻又夠好欺負,結果事實證明,完全依循本能行動的傢伙偶爾會更混賬一些。
植物神所在的地方百花盛放,綠意怏然,春暉興盛,黑暗中也亮如暖暖白晝,讓苦苦尋覓著叫族群賴以生存的棲息地的野牛們蜂擁而來,追在矯健羚羊身後的餓狼與雄獅也接踵而來。
草食動物是奪走植物生命的元兇,與守護植物的阿多尼斯註定是天生的敵人。雖然有著從不射殺幼獸的原則,不過這也不代表,熱衷狩獵的他就會對這試圖親近自己的幼象給予憐憫與厚待。
阿多尼斯運起體內被混雜了闇冥氣息的神力,直指不遠的前方的泥濘,奪目的綠光一閃,那處便憑空冒出了一株黑綠相間的嫩芽,精純生命力的輸入促使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興旺起來,不一會就粗壯繁茂,在長得有幾人高的時候,就跟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似的,揮舞著蔓枝把不明情況而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象給困住了。
鬧劇終於結束了。
阿多尼斯撥開纏著腰的那條已經不再剩下多少力氣的大鼻子,不理眼淚吧嗒吧嗒地如雨墜落的小象,從蔓條的縫隙間走了出來,不忘吩咐忠誠的藤蔓,在他自己走開一段距離後再放開它。
馬蹄踏過散發著刺鼻的硫磺味的帕裡奇湖畔,又攀過陡峭的絕壁山淵,底下沸騰的熔岩燻黑了草鞋底。等他在遠眺時能望見那似綠珍珠般鑲嵌在灰褐色的土地上的樹海時,也看到了那塊不容忽視的龐大陰影。
再靠近一些,就看得更清楚了:一群通體雪白的大鳥正在不遠的上空盤旋。它們振翅極其緩慢,體型大而修長,長頸優雅地伸展著,低調地融入了黑壓壓的涉鳥群,就像蔽日的烏雲,盯準了樹梢懸著的各自鍾愛的碩果,和在潺潺溪水裡嬉鬧的游魚,蠢蠢欲動地隨時會撲下捕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