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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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澀的煎熬和醉人的甜蜜的它,又怎會是被輕易否定的那麼不值一提。”
厄洛斯冷眼聽著這通看似冠冕堂皇、實則純為避重就輕的開脫,只確定她對阿多尼斯志在必得,也懶得多廢唇舌了:“望如母神所願。”
即便這祝福參雜著心不甘情不願的譏嘲味道,阿芙洛狄特仍滿意地勾起唇角,矜持地點了點頭。
她勸說著慵懶的雲朵,好叫它們幫忙遮蔽,讓身為愛神聖鳥的白鴿更隱秘地尋找阿多尼斯的蹤影,它們咕咕地叫著,扇動著與鷹隼相比顯得短小精悍的翅膀,綠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裝載的卻是偌大的世界。
“去吧,牢記你們立下的誓約,為我帶來最受自然眷顧的、英俊秀雅的阿多尼斯的訊息。”美神優雅地張著骨肉勻稱的雙臂,一頭金燦燦的長髮如海藻般波卷,紅潤的唇張合著,傾吐賜福:“賦予你們穩固的知覺,明亮的雙眼,用之不竭的精力,永不昏亂的意志。”
對愛神忠心耿耿的它們,勤勤懇懇地執行著任務,在廣闊的大地上不知疲倦地搜尋。
梳著小發辮的風是好夥伴,熠熠的星辰是指引方向的明燈,呵出白氣的冰冷夜晚裡,螢火的黯淡光輝鋪就了萬籟俱靜的床裘。
只在充盈於體內的賜福枯竭後,才捨得在下方的樹梢上稍微眯一會眼,精力一旦恢復,便毫不遲疑地再度啟程。
這晚,飛得精疲力盡的鴿群匆匆忙忙地選擇了一棵高大健壯的白楊作落腳地,要不是深深的倦意叫感官變得遲鈍,絕對會發現這片樹林似乎尤其茂密挺拔,空氣中飄蕩的芳香也分外濃郁沁甜。
頭鴿歪著腦袋左顧右盼,著實看不出不詳的端倪來,便當機立斷地下著令:“咕咕咕咕咕。”快找東西吃了睡覺,明天還要繼續趕路。
說時遲那時快,還不待這群露宿的倒黴過客找來幾顆榛果充飢,下雨般的“沙沙”聲毫無預兆地同時響起,悽慘的“咕咕”聲也跟著此起彼伏。
原來是這群早已虎視眈眈的植物們默契地聯手佈下圈套,將它們擒得乾乾淨淨。
倚樹淺寐的阿多尼斯仍有部分神力與身處的森林牽扯,它們鬧出的大動靜和喜悅的心情也沒有被錯漏掉,如同黑漆漆的夜裡被點燃的火炬,醒目至極。
他睡得不沉,對倦意的反抗便也夠大,幾乎是鴿子使勁兒用腳趾颳著長著雪白細絨的樹皮時就茫然地睜了眼,手撐著地好叫軟軟地靠在樹幹上的腰直起來,渙散的漆黑瞳仁無論何時都像泛著層薄薄的水光般瑩潤,漸漸聚焦,很快就看清了這騷亂的來源,是一群驚慌失措地使勁撲稜著翅膀掙扎、卻怎麼也逃不出密密麻麻的葉片鑄就的囚籠的鴿子。
這叫他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
分明都是非肉食性的植物……怎麼也學會打獵了?
見植物神醒轉,方才還興高采烈的植物們瞬間羞澀起來,推拉搡去的,最後還是主導了這次的抓捕行動、也向來沉穩自持的白楊被選來向植物神獻寶,它腰桿挺得筆直,神色莊重地伸出一條深碧的樹枝,就保持著吊著這幾大串扭曲的綠白色的滑稽姿勢,一本正經地解釋:“一群鬼祟可疑的賊徒闖入了殿下睡眠的場所,詭計多端的腦袋妄圖貪佔偎依的地方,但這些骯髒卑鄙的伎倆卻瞞不過敏銳的鷹眼,而它們也註定得不到想得到的一切——”
他一路途經的地方,只要是有植物存在的,它們都很理所當然地將護衛他的安危視為己任,懷著近似於引以為榮的積極,自願圍起了看似疏散無害,其實戒備森嚴、殺機四伏的城邦。
阿多尼斯耐心地聽著它強忍激動的陳述,時不時讚許地頷首,又溫和地彎彎眉眼,完全不似尚未真正清醒過來的模樣。
與沉默寡言的冥王做了數日旅伴,他也習慣了內容簡明扼要的對話方式,而有死氣森森的哈迪斯在旁,再熱情大膽的花花草草也不敢上來示愛,冷不防地被這久違的繁詞冗句擊中,倒是有些頭昏腦漲。
說來奇怪,他自從離開冥府後,不僅沒有變回以前那樣元氣充沛,被午間的烈日一曬,反而更容易陷入憂鬱的夢境,昏昏欲睡。
夜幕女神靜謐的微笑,遠比熾盛的日輪馬車所散發的萬丈光彩要叫他感到舒適。
在最初的難以置信後,他大致有了個猜想:或許這就是融合了帶有冥府氣息的神格的緣故吧。並不意味著他從此就需要避諱日光,只絕談不上嚮往和喜愛,大概還淡淡地排斥著。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對等待自己說出處置方式的白楊說:“你們的細心向我展示了智謀與勇氣,既它們被指證為對仗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