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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硯然穿上爹爹特意做給他的新衣,一絲不苟地坐在鏡前,記得他的臉和眼睛剛剛壞掉的時候,父親下了令,全府上下都不準用鏡子,起初他也害怕看見自己的臉,可是後來看著哥哥和爹爹傷心欲絕的模樣,他開始強迫自己懂事,父親爹爹甚至哥哥都對他越發的小心翼翼,卻不知他們眼裡的不忍和憐惜讓他更加的自卑惶恐,也越發的不願意見人。
爹爹怕他整日悶在房裡,想著法兒地哄他出門,那日,父親要帶他和爹爹去赴陳家的宴,那陳家的小公子與他同年,兩人從小就一起玩耍,所以他雖然有些膽怯,但心裡還是高興的,臉上的面紗他帶了很久了,雖然有諸多不便,但是起碼看著不是那麼讓人討厭,陳家小公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活潑可愛,儘管許久未見,兒時的情義卻還是有的,只是他沒想到,當面紗從臉上掉下來的那一刻,他終究是和所有人一樣,驚恐地睜大了眼睛,不假思索地將他大力推開。
從樓上掉下去的時候,他也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害怕,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就這麼死掉,會不會讓大家都好過一點,只是沒想到,會被他救下,雖然許久不見已經有些陌生,但許硯然還是記得他的,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人會叫他然然,他記得小時候他們常常一起玩兒,那時候爹爹總是溫柔地在他耳邊說,然兒,那是天兒,他可是然兒未來的夫君哪!
後來自己大了些,他會好奇地問爹爹,夫君是什麼,那時爹爹眼中總是有些他看不懂的惆悵寂寥,卻仍是溫柔地告訴他,夫君,是那個會疼他護他一輩子的人。
所有人都道他不曉事,可就算他再天真,從姨爹碰倒燭臺,故意將他鎖在房裡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知道,這個世界遠不像他眼中的那麼簡單,看著爹爹的眼淚,看著濃妝豔抹的姨爹們,他已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動搖,這個世上,除了爹爹和哥哥果真會有疼他愛他一輩子的人嗎?
落地的一瞬間,被他大力地抱住,迷迷糊糊被放開,終於看見面前救了自己的人,那人臉上的血著實嚇到了他,以至於他慌亂得都忘了去遮住臉上的傷疤,他叫他“然然”,僅僅一個稱呼,卻讓他心裡幾乎已經淡忘的人漸漸甦醒,這才好奇地去打量他,他臉上血流得太多,都要讓他看不清容貌,唯有那雙眼睛,沒有厭惡只有擔心,想起那個緊得幾乎讓他窒息的擁抱,他突然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爹爹的那句話,夫君,是那個會疼他護他一輩子的人。
那次以後,爹爹似乎又高興起來,那句他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說過的話,又被他扯出來不停地嘮叨開,然兒,那是天兒,他可是然兒未來的夫君啊。
雖然每每爹爹這樣說的時候,父親都會不由自主地皺眉嘆氣,但是許硯然知道,自己心裡是高興的,起碼那個人並不嫌棄自己,而此時,他眼中的不嫌棄,對他來說就意味著最大的疼愛。
將自己打理整齊後,許硯然帶著碧梧走出自己的小院,路過花園,卻正巧碰見自己的庶兄,他身後跟著五六個下人,許硯雅穿著亮紫色的百褶裙,外面罩著兔毛滾邊的碎花小襖,襯得一張小臉很是嬌俏可人,性子也活潑可愛,很得父親的喜歡,他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直到差點撞到許硯然身上,這才看見面前的人,面上一僵,腳下不聽使喚地後退了兩步,忙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頓時氣紅了臉,惱怒地道:“許硯然,你忘了帶面紗了,還不回去!”
誰料這個向來默不作聲的弟弟,面上扯出一個完全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容,語氣很是平靜地道:“硯雅哥哥,我以後都不會再帶面紗了。”
許硯雅一臉吃驚地道:“你就打算這樣出去,你是想出去嚇誰呀!”
許硯然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硯雅哥哥害怕的話,可以把眼睛閉上。”說罷,也不待他答話便帶著碧梧徑直從他身邊走開。
這一幕不僅嚇傻了許硯雅身後的一干下人,也驚到了正好路過花園的許大少爺,一時的詫異過後,他心中更多的是欣慰,他的弟弟似乎終於長大了,雖然這種成長有太多的心酸,但是將來的路終要靠他自己走。
想起那個在他眼中至今還是草包一個的李傲天,許硯騏心中也不禁有些複雜,雖然然兒去李府的次數並不多,但是每去一次,回來時總會多多少少有些改變,就算什麼都沒變,起碼臉上會多出些許笑容,他有時候真是想不明白,那個臭小子到底有什麼本事,竟讓他這個安靜又固執的弟弟對他言聽計從,審問了碧梧,看來也不過是些尋常招數,一年多來,他也沒少哄,怎麼就及不上那個死小子說幾句話呢?心裡不平衡那是肯定的,但是從對待然兒的態度上看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