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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汗水也不時隨著鼓盪的肌肉被震落下來,李謙腦中一白,眼前卻不自覺地出現了李家的演武場,當陽關外的千軍萬馬,凶神惡煞的外族士兵,父親怒不可遏的冷臉,爹爹眼中擦不完的淚水,叔伯的蔑視,兄弟的鄙夷,還有下人們勢利的眼神,和那些痛苦絕望的流浪的歲月,再看清楚面前的孩子,只覺腦中轟得一聲,亂成一團,半晌壓抑至極地低聲吼道:“李傲天,你在做什麼!”
其實在李謙與童子搭話時,李傲天便已經察覺到了,他腦中第一反應,便是拿哄騙自己大哥的那一套矇混過關,他很想立刻抄起邊上的棋譜,拿起衣服,躥進屋內,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的姿態,但這種想法卻被他生生壓下,這一關遲早要過,不若就順其自然,於是心頭煩悶的他,更是將手裡的兵器舞得步步生花,氣勢驚人,直到李謙出聲,他這才身形一頓,收了攻勢,刻意忽略了老爹那扭曲的聲線,臉上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奔到他身邊,很是歡喜地道:“爹,你怎麼來了?”
他話音未落,卻被對方一巴掌甩到臉上,李傲天看著他如此激烈反應,心中一疼,雖然恨不得把那杆惹他老爹生氣的槍折成百八十段,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只是一臉無辜地看著面前的人,很是委屈地道:“爹······你為何打我?”
李謙看著兒子臉上通紅的巴掌印,也有一時的愣神,可是看見他手邊的那杆槍,卻又是沒來由的情,難,自,制,惱怒地道:“我送你來國子監唸書,你倒好,成天卻是在做什麼!”
李傲天坦然道:“爹,兒真不是讀書的料,倒是習武練槍對極了我的胃口,不如我再練一段,也讓爹瞧瞧!”
李謙看著面前自己最疼愛的孩子,直覺心中萬分酸苦,李家讓他寒了心,從他離家的那一刻起,便已決定此生斷不會再與李家有任何牽連,甚至這些年連他自己都已經快要淡忘了那些在朔北的日子,然而自己最愛的兒子此刻卻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他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再一次提醒了他,他是朔北李家的子孫,他神色複雜地盯著李傲天身上勻稱緊實的肌肉,面上坦蕩率真的神情,他不愛念書,這沒什麼,他想習武,自己也能依了他,可是為何,他卻偏偏喜歡上了他一輩子都避之不及的長槍,天兒小小年紀,已能練到這個程度,足見他悟性過人,天分極高,李家上下,幾代也不見得會有一個這樣的奇才,有這等天賦的子孫,李家如何能夠放過,想起李家那群蠻不講理的莽夫,就是公然搶人的事情也不是幹不出來,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疼在心尖上的兒子將來會被人搶走,李謙就下意識地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警惕。
他拉起李傲天的手,就往外走去,“跟爹回家,以後爹看著你好好唸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不許碰了。”
原本以為老爹會再發一通火,誰料卻是這種反應,李傲天頓時有些焦躁地頓住腳:“爹,我原以為自己一無是處,什麼書都讀不成,總是自卑得緊,可是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件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真心想學好,爹,你莫攔我!”
李謙回過頭來一臉嚴肅地道:“你若是想習武,回家跟你大哥學些劍術,強身健體,修身養性豈不正好,這等兇器,你學來作甚?”
李傲天忙道:“如何是兇器?爹,我學好了,將來保家衛國,上陣殺敵,自然是極有用處的!”
一聽這小子連上陣殺敵這一茬都想到了,李謙更是氣得兩眼發黑,“上陣殺敵,如今這太平盛世,你殺哪門子敵?爹再說一遍,跟我回家,好好讀書,你若是不聽我言,我便再沒你這個兒子!”
聽他說得嚴重,李傲天也不敢再辯,只得乖乖跟他回家去,李謙罰他面壁思過,他自不敢不從,想著法子說服老爹,卻聽說他爹第二日便去了宮裡狠狠參了趙武一本,說他誤人子弟,胡亂教授,還對大哥動了家法,說他不好好管教弟弟,導致李傲天誤入歧途。
李傲天一言不發跪在院子裡,他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心裡很清楚,只要自己足夠堅決,最後妥協的只會是那個疼他的爹,對他來說,只是時間的長短問題。
家裡鬧了這一出,對丈夫的過去心知肚明的玉照熙也不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丈夫心裡的苦他是知道的,也不忍心開口勸,於是只能好好勸勸兒子。
李傲天看了眼身邊苦口婆心勸他改變主意的爹爹,重又把頭低下,“爹爹還是進屋去吧,天快黑了,莫著了涼。”
玉照熙愣了一瞬,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地道:“臭小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父子,倔起來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李胤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