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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上,施歌突然提高音量,一句話請清楚楚被錄製進來,“我覺得說不定他根本就是性冷淡。”
江天臉色驟冷。
接著,是嚴少澤清朗的嗓音,“可我並不是那麼輕易就放棄的人。”
“嚴,你到底……哪一點兒?”
“所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江天把畫面定格在嚴少澤半靠在吧檯上,端著酒杯,神情中微帶思索和沉吟。
嚴少澤容貌出色,微微沉吟的樣子也帶著一種奇異的魅力。江天迷惑了。他第一次對於自己的判斷有了懷疑。
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次起,他就覺得莫名的熟悉,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能夠輕易吸引他的注意。即使在離開綠島之後,他的大腦裡總是出現這個人的音容笑貌。直到身體出現無法控制的異狀。他終於不能忍受下去。
江天向來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絕對的理智,他根本不認為自己是喜歡上了這位年輕的軍人,雖然在做資料分析的時候,他羅列出了這些種可能。但是事實上,他更傾向於陰謀論。
他無法忍受自己的異狀,終於決定親自領導特別行動小組前往不滅星河,這對他來說,是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讓感情佔了理智的上風。
但是,現在看來,這或許真的不是一個好的決定。江天關閉了眼前的光屏,支著下巴的手抵在了額頭上。
在星聯中威名赫赫的最高總指揮大人,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苦笑。
越來越親密的接觸,令他越來越沉迷於這種感覺。因為一個人的安危而忍不住心緒起伏。在看到他安然無恙時,心情驟然放鬆。握住了他的手就不想鬆開,這種親密無間的感受是他在過去的二十八年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潛意識中,他感覺得到這個人對他非常重要,但是為什麼這麼重要卻得不出理由。直覺告訴他,必須緊緊抓住這個人,讓他呆在自己身邊。
只是江天從來依靠的是理智而不是直覺。
所以他在決定徹查這件事的同時竭力剋制著自己。
直到,最後一刻,嚴少澤奮不顧身的撲上來,用身體護住了他。
江天心跳快到了極致。
緊張,不可置信,心疼……甚至還有微微恐懼的情緒籠罩了他。從來沒有過的諸多感情紛紛湧上心頭。讓他在一瞬間幾乎失去了判斷力。
他才倏忽間醒悟,這個人對他的重要性遠遠超過其他。他根本不能忍受對方離開自己身邊。
不能。
當約克·李全力搶救嚴少澤的時候,江天卻沒有在場。一種異樣的堅決籠罩在心頭,江天沒辦法讓自己挪動腳步。他可以明白的感受到自己心底的驚慌不安,這讓他束手無策。但是他卻沒辦法讓自己呆在嚴少澤身邊。
他不願意承認那一刻的心情,卻又不得不承認,那一刻,他在害怕。
害怕什麼?害怕嚴少澤死亡?害怕親眼見到他從自己手心離開?
似乎不僅僅是這樣。
江天勉強壓制住心底翻湧的迷茫和混亂。他明明知道,在那種重傷之下,嚴少澤根本沒有多少存活的可能。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對方會這麼消失在世界上。
幸好結果和他的直覺一樣。嚴少澤終於還是支撐了過去。
為了向自己證明自己仍然一如既往的理智,江天目送嚴少澤被雙S醫院帶走,就投身於星聯的工作。
如果不是施歌·羅德直白並且憤怒的告訴他,“沒有人會為了另外一個‘沒有關係’的人付出生命,除非是他深愛的人。”
他或許永遠都不會承認在嚴少澤渾身浸透鮮血的時候,自己的雙手微微顫抖。對於總指揮而言,這種陌生的感覺在他的人生中前所未有。在他少年時經受的訓練中,也沒有一種是教授他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
施歌的話就像是一把鑰匙,可以讓目前的一切都得到合理的解釋,但是江天握著這把鑰匙,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嚴少澤終於在醫生預料的時間範圍內甦醒,他心底不由得鬆了口氣。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看到對方靠著不舒服,他將床調節到一個合適的高度,讓嚴少澤靠得舒服一點。
但是卻得到一句客氣疏離的“謝謝”作為回應。
江天分辨不出那時他的心情。但是很顯然,他一點也不喜歡對方這樣冷漠疏離的拉開彼此距離。他仍然記得最開始見面時,嚴少澤灰藍色的眼睛,柔軟卻毫無感情。他更喜歡對方眼神溫柔,唇邊帶笑的樣子。
終於,他還是直截了當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