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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梅子秋一人進了重症監護室。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裡。我後悔了很多年,為什麼當時不阻止她,跟她說我愛她?
結果是青醒了過來。青的母親也想明白這事不僅不怪梅子秋,反而是梅子秋救了她兒子,便加倍的對梅子秋感謝,似乎在她心中梅子秋已經是她的兒媳一般。不知道是什麼讓這家人都有這種奇怪的信念。
不過我想,就算那天梅子秋沒有進去看青。青也會醒過來的。所以,我好後悔……這讓梅子秋好多年一直受到青一家人的牽扯。
青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原本活潑的臉龐面無血色,身材更加消瘦。常常只是期期艾艾的盯著梅子秋看,生怕梅子秋離開,似乎梅子秋離開他就隨時準備死去,弄得梅子秋不得不常常去看望他。比梅子秋更常去看他的,只有小野。
他可以說話後,總是對梅子秋說對不起。他是後悔自己那晚的行為,還是讓梅子秋感到為難說對不起?這個我無從知道。
我知道,梅子秋每去看望一次青,我的心就更加焦躁不安一些。
終於熬到青出院,梅子秋陸敏兒小野和我幾人都送他出院。青的母親準備了一大桌子菜,梅阿姨秋元叔叔也過來一起吃。
大夥兒都挺高興的,祝賀青的康復。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彷彿要回到沒有發生這件事的時候。可這件事畢竟給大家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癒合的關係中時不時會吹進一絲敏感的風,讓大家閉嘴,轉移話題。
青劫後餘生,似乎有很多的感慨。不停的謝在座的每個人,他所絕口不提的是那晚對梅子秋的表白。
他不提表白的事情,也就選擇遺忘了表白被拒的事情。再加上梅子秋對他這段時間的招呼,我感覺青似乎更加認定梅子秋將要委身於他。這讓我很惱火,可我依舊沒有什麼辦法。
青對別人表達感謝的時候,總要拿眼睛溫柔寬容的看梅子秋,彷彿便是這一切都是梅子秋的功勞,但因為你是我的內人,我就不用跟你說謝謝這麼生疏的話了。
青這樣的舉動,大家當然都看得到。我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梅阿姨秋元叔叔對青是沒有以前滿意了,還是更加認定了青的真誠?
青的父母早就捕捉到了這一點,在他們看來青和梅子秋已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完全忘記了之前梅子秋拒絕了青這件事情。他們找準一個開玩笑的時機說道:“啊呀!你看他們是多麼的肉麻!我們這麼多人還在這兒,他們就眉來眼去的!”實際上梅子秋壓根就沒怎麼看青,她一直在跟我夾菜。
“爸!”青假裝抗議道。
秋元叔叔聽到青的父親這麼說有點兒不高興,沒做聲。青父親也意識到了,便隨便轉移了話題。
飯後,我們回了梅子秋家。小野留下來幫忙青母親收拾收拾碗筷。
第 20 章
日子似乎在青車禍的大波之後,逐漸平靜了下來。我每天按部就班的上課,參加文學社的活動。陸敏兒越來越忙,但她倒是樂在其中。
週末便一起去梅子秋家,我與梅子秋已經純熟了,連了解彼此的各種小習慣,我對她的愛沒有減少半分,雖然有時候我覺得痛苦,但大部分我還是很滿意這樣的狀態。青沒有更多的舉動,似乎一切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只有天變得越來越冷。
從秋天到冬天彷彿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們身上的衣服一下子便厚了,人也似乎隨之變得更加溫和。因為胖一點兒,總會讓人產生和善的錯覺。
冬天來了,我在等一件事。在遇到梅子秋後,這件事似乎對我有一種特別的意義。那是我們對相遇的禮花……初雪。
第五年了,時間好快!傍晚六點多,天已經黑了,學校被路燈照成暖黃色。我在文學社聽松阪抑揚頓挫表情動作誇張的朗誦,突然這朵蘑菇指著窗外:“下雪了!”
大家便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湧到窗邊,看著白色的雪花細細輕輕的來到這個世界和我們的青春。
這時候我們一幫人正值青年,我們懷揣理想,任何富有浪漫的,激情的事情都能夠引起我們趨之若鶩。
初雪來了!我微微一笑,覺得久違了,一年又過來了。今年,我已經和她見面了。我在心中對初雪說。
同時,我也非常想念我那小小的村莊,每當一落雪,村莊在雪地裡就更顯得可憐,和城市裡的浪漫景象完全不同。更多了一份微微悽楚的平靜。
“方陸楚,日本的雪怎麼樣?”松阪問我。
“很美,很純淨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