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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應苔太困了,由於呼吸不順暢,昨晚他凌晨三點多才睡著。
朦朧中,他聽到有人在喊:
“英抬。”
“英抬。”
“哈哈哈,英抬。”
幾個十幾歲的高中生圍在邢應苔身邊,嘻嘻哈哈說:“邢應苔,你看,三千人這本小說主角的名字,和你好像。”
邢應苔愣了一下,他仍舊感覺胸口憋悶,空間狹小,可不知為何面前是一個擺滿桌椅的教室。
明明應該是冬天,可天花板上老舊的風扇卻在晃動,教室裡滿是蒸騰的熱氣,側而去聽,竟能聽到蟬聲鳴鳴。
邢應苔思考著,沒有說話。
旁邊的高中生也就不說話去等他。等邢應苔抬頭回應時,他們才繼續嬉笑說話。
邢應苔道:“是巧合吧。”
怎麼會是巧合呢?當初邢應苔曾經隨口要崇善以自己為原型寫個主角,崇善一口答應,只是沒想到寫的這樣快。
有同學問:“真的嗎?可是寫的好像你啊,黑色捲髮,愛打籃球,脾氣性格,都和你一模一樣。”
邢應苔不由低下頭,說:“是嗎?那本書我還沒看過,回去買一本看看吧。”
“我借給你就好咯。”同學道,“可不要弄髒,這書是我姐姐的。”
邢應苔還沒說話,上課鈴就打響了,同學隨手將書放到邢應苔的桌前,轉身就走。
個子不高的女老師匆匆走上講臺,翻開課本。
邢應苔忍不住頻頻去看桌上那本書。
書本的封皮唯美清新,標題下細細寫了三個字,崇善曾經笑著對邢應苔說他的筆名是‘後宮佳麗三千人’,然而早在邢應苔問他之前,就有編輯讓崇善自己寫作者簡介。
當時崇善可不是這樣解釋的,他寫道:
“三千人這三個字,來自於漢韓嬰《韓詩外傳》第四卷:‘桀為酒池,可以運舟,糟丘足以道望十里,一鼓而牛飲者三千人。’,酒池肉林,想必讀者都聽說過,這段話講的是‘夏桀建個酒池,可以在裡面行船,酒糟堆積成山,在十里外的路上都能看見,擊鼓(招人)一次可供三千人同時狂飲’。我的筆名源自於此,實是信手胡謅,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看到很多讀者朋友猜測,解得很妙,但是非我本意,只好多說兩句。”
這段話也印在了這本書上,邢應苔看了兩遍,搖搖頭。大概是由於崇善之前是做翻譯工作的,所以寫書格外細心,很多不必要的小細節都很花心思。至於筆名,也不會是胡亂起的。
不是胡謅,但肯定也不是什麼後宮之類的東西。
邢應苔忍了忍,抬頭看講臺上慷慨激昂的老師。女老師正在寫板書,粉筆敲得黑板都在搖晃。邢應苔悄聲將那本書放在桌上,翻開一頁,蓋住自己攤開的各種試卷。
這一看,就看得入神,老師講了什麼再也沒聽進去。
邢應苔越看越奇怪,到後來更是尷尬地用手抱頭,好不容易捱到放學,邢應苔背起書包就往崇善家跑。
他開啟崇善家的大門,還沒進門,就怒道:
“小叔,你……!”
崇善本來正戴著眼鏡看報紙,聞言笑著摘了眼鏡,站起身說:“嗯?你今天來得挺早。”
邢應苔站在崇善面前,深吸口氣,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淡色封皮的書,拍到崇善的桌上:“你怎麼又寫那種東西?”
崇善故作驚訝地張口:“這是什麼?”
“你問我這是什麼?”邢應苔道,“這是你自己寫的。”
崇善拿起那本小說,嘖嘖道:“這麼快就出版了。現在查得緊,我還以為要再等幾個月,避避風頭。”
“你……”邢應苔怒道,“你寫的都是什麼狗屁?!”
“哈哈哈……”崇善放聲大笑,然後一本正經地否認,“什麼狗屁?我寫的明明狗屁不如。”
“……”
邢應苔一怔,說:“這……,我沒想到,你真用我的名字。”
“不是你要我用的嗎。”說著還寬容地笑笑,好像一點不在意剛剛邢應苔的失禮。
邢應苔說:“這個是真的,但你不應該也用你的名字。”
原來剛剛那本小叔的男主角名叫英抬,女主角卻叫真的叫崇善,一個字沒改,就是崇善的本名。
崇善眯了眯眼,道:“我的小說,當然想叫什麼就叫什麼。”
邢應苔被他說得皺眉,他點點頭說:“這也沒錯,可你出版前怎麼不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