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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律師就是那天通知邢應苔去參加崇善葬禮的女人,她聲音甜軟,說不出的溫柔,問:“邢應苔?”
邢應苔:“嗯。”了一聲,不知如何開口。
姜律師便率先說了幾句,大抵是關於崇善到底留給邢應苔多少遺產。她猜邢應苔會對這些感興趣。
邢應苔還沒等姜律師說完,就道:“這個……不用說了。我想問一下,我能不能拒絕接受這份遺產?”
姜律師一怔,隨即說:“當然可以,不過,你……你沒聽到我剛剛說的嗎?想清楚了?”
“聽到了,”邢應苔道,“也想清楚了。”
姜律師略有遲疑,但她專業水平過關,什麼樣的情況沒見過,她道:“因為涉及的財產數額巨大,我希望你能和家裡人溝通。”
“好的。”
“我再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如果真的不想接受,我會幫你一起去公證處辦理手續。”
邢應苔應了一聲,看看時間,說:“姜律師,我要上課了。”
“好,那就不打攪你了。”
邢應苔並不是傻,也不是裝清高。他只是真的不想收崇善的東西。
那人活著時是這樣,死了也沒什麼不同。
邢應苔一步步朝教學樓走去,腦中想起崇善的臉。想起那人冷冽凌厲的眼,想起他眼角溫潤的淚痣,想起他的唇,上下張合,似乎還能從他口中聽到或狠戾或溫柔的話……
邢應苔的腿抬不起來了,他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身後人群擁擠,他真想長久站在這裡。
傍晚陳半肖給邢應苔打電話,讓他來醫院抱貓。儘管邢應苔很奇怪他為什麼不順便拿回家,但想到可能是那貓又做了錯事需要自己給它擦屁股,就只好乖乖過去。
一進寵物醫院大門,便聞到了消毒水味。陳半肖就職的寵物醫院生意很好,來來往往都是人。
邢應苔左右巡視,還沒找到陳半肖,就被一陣“嗷嗚”的聲音吸引了。
那聲音如泣如訴,洪亮異常,很有特點,一聽難忘。
邢應苔順著那聲音向裡走,就看見一隻雜色的瘦貓。它被關在小籠子裡,頭上戴著白色的圈,不太精神地趴著。
見到邢應苔,那貓一下子振奮起來,它掙扎著站起身,嗷嗷叫著,拼命用頭蹭面前的鐵籠子。
邢應苔就要伸手去摸他了,這時,身後一個略顯強勢的女聲傳來:“邢應苔,怎麼突然想起養貓了?”
邢應苔便縮回手,向後看。只見一位高挑靚麗的長髮女生,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邢應苔道:“荀欣,好久不見。”
“是啊,你可是大忙人。”荀欣還想繼續說幾句,卻聽到邢應苔那隻野貓突然大吼大叫,還在用身體不停地撞擊鐵籠。
荀欣湊上去看,說:“你想養貓,我不建議你養它。它攻擊性太強,好像有狂犬病。”
那貓突然就不狂躁了,打了個噴嚏後,仰著頭看邢應苔。
邢應苔一怔:“……不會啊,它挺乖的。”
“等它打完疫苗再說吧。”荀欣伸手隔空做了個動作,似乎是要摸小貓的頭,也沒再多勸,她道:“今晚一起吃飯?”
邢應苔剛想拒絕,突然看見荀欣手上還沒癒合的傷口,頓了頓,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只好說:“叫上陳半肖吧。”
在邢應苔和陳半肖的照料下,那貓情況有所好轉,從原本不足邢應苔手掌大小,變得稍微超出一點點。它身上的面板病也治好了,唯有耳蟎十分難治,大概還要再過幾個星期才能好轉。
值得一提的是,星期四一早,姜律師給邢應苔打電話,確認他是否要放棄崇善的遺產。
邢應苔明確肯定,姜律師嘆了口氣,問:“你和你家裡人說了嗎?”
邢應苔沒說,但心裡也明白,這事兒肯定瞞不住的。
“我……時候到了,他們總會知道。”
“需要我幫忙嗎?”
邢應苔猶豫了好長時間,姜律師也沒催。
半晌,邢應苔澀聲道:“麻煩你了。”
像是往自己頭頂上空懸了一把劍,邢應苔閉上眼,等待接下來來自家人的不解與怒氣。
當天晚上邢家父母就跑到邢應苔的住所,一臉怒容,進門便道:“邢應苔!你到底在想什麼?”
看來姜律師體貼的直到這時才給父母打電話,以免影響到邢應苔上課。
一旁的陳半肖嚇了一跳,不解地看著進門的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