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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來,重重扔向他:“這是我娘做的,不但結實耐穿,式樣也很新鮮,足以滿足你柳大俠的虛榮心了。”
相識四年裡頭,幾乎每次見面,柳大俠都穿著不同款式的晃眼袍子,一看就是個吃穿用度皆講究的。想必是六王府裡待了不下十年,朱門酒肉揮霍慣了。
不過柳夕寒品茶倒是挺有水平。記得四年前剛認識他那會兒,柳大俠比現在還要顯擺百倍,一次請我到金酩樓中用飯,席間出了件讓人啼笑皆非之事。
事情的起因,是他叫的一壺西湖龍井。
一頓飯本吃的愜意無比,當柳夕寒飲了口剛上的龍井之後,他舒展的眉立刻蹙了起來。
“這雨前的味道似乎,過了。”
侍茶的是個白鬚美髯公,聞言立刻瞪眼:“這位公子何出此言?此茶乃明前,而非雨前,公子連茶品都說錯了。再者,此茶乃是清明之前,由沐浴焚香的採茶少女所摘,每棵茶樹只取最頂上五片成葉,因不沾地氣者最為香高味醇,之後殺青、揉捻、乾燥三道工序,皆由我洗墨齋的資深茶官,於杭州親自督導監製,每一步皆可謂盡善盡美。那成茶質量,別說一般茶肆的糟粕,便是當年御用的貢品,也無法比擬!”
我正在吃一道名喚“雲蒸霞蔚”的筍,一時不由聽愣了。
柳夕寒道:“老翁原來是洗墨齋良將。”
美髯公的臉立時黑了。我很想說柳大俠你應該尊老敬老,可一想到平日裡洗墨齋那趾高氣昂的勢力模樣,衝出嗓子眼的話又和著白筍一一嚼爛,吞下肚去。
柳夕寒繼續不鹹不淡道:“老翁擇良木而棲,在下無權過問。只是,老翁既出身洗墨齋這一進過貢茶的百年老店,自該知道,不同的茶要放在不同的密室之中儲存,才不會彼此衝味。”
美髯公的臉又紅了:“這……今秋雨多,沒料想把其中一室給澆漏了……”
茶杯不輕不重擱上桌面,柳夕寒懶洋洋道:“這龍井的香醇已被不知什麼東西給衝了,老翁換大紅袍上來罷。”
美髯公灰溜溜遁了,之後侍茶也換了個人。此後只要有柳夕寒在,金酩樓裡,我再沒見到那名老翁。
此刻回想起來,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我忖度著,臨走之前還是買點好茶帶著,免得柳大俠鬧相思病。
那邊廂,柳夕寒接過棉襖,看了兩眼道:“夕寒耐寒,從來不穿棉襖。卞仁你這麼瘦弱,還是你穿罷。”
我沒好氣看他一眼:“我已僱了去嶺南道的馬車,今晚就走。為了平平安安上路,柳大俠你還是安分點,別又給我四處拈花惹草。”
柳夕寒在我身後道:“你還要出門?”
我回頭睨他一眼:“這不是為了給你柳大爺買茶葉麼?乖乖呆在屋裡,就算報答我了。”
說完徑自出門,打發夥計替我到茶鋪抓半斤白毫銀針。坐等堂中,百無聊賴,想到明天會怎樣都很難說,正欲喝上一盅,一看癟了大半的錢袋,酒癮驟散。
茶資加跑腿費,花了小爺我足足二兩銀子。
我咬牙忍回滿腔淚水,收好錢袋爬回房間。
門一推開,我怔住了。只見我一盞茶前還坐過的地方,一旬不見的石美人正搖晃著站起。柳夕寒長袍曳地,正一動不動,跪在他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
☆、卅四
小爺我二十載的驚嚇都聚成了一團,隨之而來的一切,將我擊了個頭昏眼花。
千躲萬躲,還是逃不掉啊……
眼前只見一襲黑影倏忽閃現,明晃晃的長劍便抵上了我脖子。常山那張粗獷的臉上,除了濃濃一團殺氣,沒有一絲表情。
縱是滑頭如小爺我,見此狀,也不由兩股戰戰。電光火石間,我在裝傻充愣與氣定神閒之間徘徊完畢,屏著呼吸,與常山大眼瞪小眼。
從我進門起,柳夕寒沒往這邊看過一眼,可他柳大俠是何人?生死之招聞風可辨。他佝僂下腰身,額頭在地面重重磕了一記,此刻聽來,分外響亮。
“放過他罷。我願跟你回去。”
我用眼角餘光看著這一幕,心頭不知是什麼滋味。
石澈——也就是六王爺,他方才那股震驚,已盡數變為痛苦之色,整個人看上去面色若紙:“你……你居然……”
他猛一拍案,轉過頭來,目光凝在緊緊頂在我喉嚨口的劍尖上,出口成冰:“此人,再留不得。”
我心中一驚。什麼?不過是對你這王爺撒了點小謊,頂多算個欺罔之過,小爺我還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