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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縮的瞳孔,他一見白文謙,倒吸一口涼氣,傻在當場。
饒是如此,屋裡的人集體跪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有嚎啕的藍衣小鬟撲在唸經老媽子的懷裡,哭的彷彿末日。
白文謙見眾人嚇成這幅樣子,料想自己已然是一副半人半鬼的樣貌了。想到自己毀容,不甘的心情立刻平復了很多,更何況胸口的火苗燎的他十分難受。他下定決心,說幾句完整的遺言就死。
張嘴緩慢清了清乾啞的嗓子,又試著動了動手指,結果很令他滿意。於是又進一步的試圖坐起來,但因腰上使不出力,以失敗告終。
他的貼身小廝長貴此時也跪的離他最近,揣摩了他的意圖就搶步上前,頗為忌憚的在他身上打量了兩三圈,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著,就是低著頭,不敢再近距離看他了。
小妹白雋兒就坐在床尾,浸在哭聲裡大半天卻始終不聲不響,只是盯著他看。此時看他似乎還有一口氣,也探過身幫著長貴一起扶他。
白雋兒的眼神在他通身轉了好幾圈,瞬間讓白文謙覺得自己應該是一盞名貴的玉器。於是回望向他,只見她今天穿了一身玉色的新衣,滿頭的金釵壓得她頸子微微有些偏,前襟的繡花又髒了一片,大概是淚水混了脂粉在衣服上上反覆浸出來的。
想到這裡,白文謙心裡一軟,覺得死也值得了。
他看著白雋兒,白雋兒也看著她。望著望著白雋兒眼圈又紅了一層。
“二少爺啊,你……你還有什麼……念想啊……?”長貴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也只呆呆的了,眼淚還眼眶裡微弱的蕩上一圈。
白文謙轉過臉向他,嚇得長貴手上一抖。白文謙心中到有些發笑了,他手上動了動,遙遙的指向自己嗓子,澀澀吐出一個字,
“茶”。
滿屋的小廝丫鬟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的哭聲也停了,一時間屋裡的傻氣蓋過了悲情,讓白文謙有些想笑。
終於有人打破了屋裡尷尬的傻氣,是小妹雋兒。白文謙頭都不用扭就見她眉頭一皺,呵斥道“還不快去”。這小妹一向隨和,今天這般嚴厲的神情實屬罕見。不禁讓人覺得大限將至,才能看到很多稀有的東西。
下人們依然沒有完全緩過神,互相推搡著派出了剛進屋的那個呆瓜小廝往廳裡跑。眼見快要死了公子的廳裡一片狼藉總之沒有茶水,又念著屋裡的公子都要死了卻掙扎著坐起只為嗓子太乾,這小廝一跺腳冒了煙似的往後院小廚房衝。
隔著屏風,白文謙眼見的這小廝又急衝衝闖進廳,喘著粗氣遞上一隻銅壺,哭了半天氣還沒有喘勻的藍衣小鬟剛被老媽子差到廳裡休息,此時也自覺的起身接過。她一接,呆瓜小廝就喘著粗氣躺下了,看上去比白文謙還要虛弱。
眼光繞過小廝,又見的藍衣小鬟急衝衝找出一副乾淨的茶具,惶惶的把水灌進去,一著急還濺溼了半邊衣襟……隔著中衣透出了一抹翠綠的肚兜……
白文謙嘆口氣,又搖搖頭,不愧是罕見的蛇毒,半個死人的視力都變得如此好了。
透視眼見的藍衣小鬟已經端著茶碗進屋了,這口氣一嘆,直勾勾盯著他忽視了腳下的小鬟立即絆了一跤,滾進了跪著的人群裡……透過鞋襪,白文謙又見到她的腳踝腫了……
幾番折騰,廳裡的茶杯終於端了過來,白文謙倚在長貴懷裡,輕輕張嘴。白雋兒伸手從小鬟處接過茶杯,竟是要親自來喂。
白雋兒的衣飾飄逸靈動,但動作卻像眼前的小廝一樣慎之又慎的,白文謙好容易才喝上一口,嘖嘖舌頭,卻是清水。
這會他身中奇毒,所有人都怕有什麼閃失,沒敢給他喂茶水。而縱是再不合心意,他這半個死人也沒本事責罰出來了。
除了扶著自己的小廝,雋兒,和遞水的小鬟,其他下人都跪在地上,連跑的喘不過氣的那個小廝也睜大眼睛看他一點一點的喝水,他喝一口,奴群裡便倒吸一陣涼氣,直到喝下整整半壺。
吸了一肚子涼氣的下人們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喝到半飽的白文謙趁著喝茶的功夫,也想的開了許多。他好整以暇的拍拍身側,招呼扶著自己的長貴先坐下說話。
長貴的身份卑微,從來不敢坐在他床上,如今要扶他坐穩就只能探身撅著屁股扶他。時間一長,已經抖成半個篩子了。
白文謙看看他,遞了眼色又拍了床沿。長貴看看床,看看他的手,再看他,感動的嘴都哆嗦了,卻還是不敢動。
“坐下吧,事有例外。”白雋兒衝他輕輕揚了揚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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