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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裡,初夏,別躲。
似感應到般,他的瞳孔緊縮。
蘇忘愕然止步,全身僵硬的慢慢側身看去。在一棵樹葉搖曳的梧桐樹下,終於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綿綿細雨,似霧一般,迷迷漫漫的從天灑下。今年的初雨,竟在這時飄灑而下。
他慢慢走近。
長髮沾溼,披撒在肩上,如墨的劉海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她似SD娃娃一般,安安靜靜的坐在那,一動不動。白色的襯衫溼透全貼在身上,牛仔褲看上去還好,腳上的鞋子已不知去向。
雨似乎太大了,隨著她的身體從腳趾流下,帶著血紅蜿蜒而去。
蘇忘全身忍不住的抖,他的銀眼盯在她身上,眨都不敢眨一下,怕自己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他蹲下,與她平視,輕輕的喚了聲:“初夏。”總感覺自己大聲喊她她就會弱不禁風就此倒去。
他的唇輕顫,才再發了幾次音才發音出聲:“初夏。”他喚了好幾聲,才見她的睫毛輕顫。抬頭露出那雙透著絕望的眼眸。
她盯了他好長時間,眼裡才慢慢的溢位亮光,眼似月牙般,燦爛笑開:“蘇……”話語剛起,她的身體便再也支撐不住,向前傾去,如月般的眼睛漸漸合起。
蘇忘身體向前猛傾,伸手慌忙抱住:“……”
“離,離開,離開……”閉上眼的她輕聲喚他離去,危險。
“……”他微張著嘴,卻找不到聲音。
“不,不,不!”最後一個字蘇忘嘶吼而出,雙手再用力幾分,將她摟緊。他不要忘,他不要忘記。他越千年而來,又怎容她離去。
懷裡軟下的身體似聽不見他的心聲,原本就冰涼的身體更加滲涼。
“不,不,不。”他不信,他不信初夏就這樣離自己遠去。他輕輕吻了聽她冰涼的唇:“初夏,乖,別嚇……”她身後的粘溼讓他的慌亂變的僵硬。
他全身抖的越發厲害,他強迫自己低頭看抱著初夏的手。手和上半部手臂上沾滿了紅。瞳孔猛約定俗成,聲音卡在了喉嚨處再也發不出一聲。
心裡絕望讓他疼,疼,疼的他頭暈。
他想起千年之前,亦是如此,自己摟著發冷的身體喃喃自語:“我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人怎麼就碎了呢?!”
如今,亦是,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的人,怎麼就碎了呢。
啊
怎麼就碎了呢?!怎麼就碎了呢!
他將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輕光閃爍,被泥土弄的汙濁衣衫盡褪,化為一身高貴華麗的白袍,髮絲由黑變銀,慢慢變長。
蘇忘伸手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呢喃:“初夏乖,別怕我,別怕我。”
狂風大作,灰濛濛的天空被風漸漸吹黑,夜空突降。
路上的行人瞬間失去了視沉,黑暗中的剎車聲普遍刺耳傳在空中伴隨著人們不安的驚呼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因雨而無月的黑夜,在一聲雷響之後,被撕開一般,皎潔的圓月慢慢在空中露出。那麼美麗晈白的月亮在此看上去竟顯得無比猙獰。
以蘇忘為中心,熒光憑空而出,四處飛舞。最後全都飄落鑽進土地,形成黑色的法陣,慢慢旋轉起來。
空中的月亮在□□出現那刻邊緣開始變黑。
蘇忘的眉心中慢慢顯出黑色怪形印記,似月又不是月。
他的銀瞳變亮,圓月也跟著一閃而亮。
不管是千年之前,還是千年之後,他,還是護不了她。
蘇忘銀瞳裡滿是蒼涼,伸手輕撫上她的臉頰,將貼在她臉上的髮絲撫到耳後,再次吻了吻。沒有我你是不是活的更好,在這個世上好好的,知不知道?
腳下的法陣旋轉越來越快,開始有些發紅。
蘇忘的唇輕碰在她的唇上,輕起:“以吾之血,暖爾其身,生命共享。”法陣在此刻嘎然而止,初夏的腳下慢慢閃出一道小小的純白法陣。蘇忘黑色的法陣以強勢的姿勢擠進那純白的發陣內,黑色慢慢渲染。初夏的蒼白的指甲在此也開始慢慢的變為黑色。
黑光迸裂。
本緊閉的雙眸此刻猛的瞪圓,和蘇忘一樣,瞳孔發白:“啊……”尖銳的慘叫劃破寂空。
一大一小的法陣化二合一。在兩個緊緊相抱的人腳上發紅。
初夏的衣衫被黑色吞噬,化為黑色錦服。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風聲漸小,雨由狂爆恢復成淅瀝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