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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背對我不願回頭,我再次感覺無敵挫敗。
把自己埋進洗澡桶,野人又搬了張椅子坐在我身後,幫我洗頭髮。
他的手指其實並不柔軟,指腹上有繭子,指尖還有傷殘遺留的各種硬痂,但他將手插~進我的頭髮裡,卻千真萬確沒有將我的頭皮弄痛。洗兩遍,該用潤絲的,他用了發膜。
中途他為我換過一次水,將我沐浴乳弄得周身泡泡衝乾淨。
這一切進行時,他儘量不看我,也不會與我有任何交流。
我要出浴,他將一支身體磨砂膏遞給我,我真佩服他,竟然倒過來提醒我用磨砂膏。再次坐回木桶裡,我嘆氣,他拿過我一隻手,用手部磨砂膏幫我按摩手指,好在我沒有把磨腳的一起帶過來,不然他鐵定抱著我的兩隻腳一起磨。
想到這一點時,我很吃驚,原來有些細枝末節,我並沒有忘記。
野人的指尖,在我指甲的四周打圈,從拇指到小指,我果然沒有看錯他,他做事真的很專注。
“野人……”
他的手停了停,人卻沒有停下來理我。
“野人!”我反手抓住他的手,磨砂膏油性的介質,在兩人的手指間打滑、流動。
“你跟我說句話。”我大聲要求。
他轉過頭,張口慢慢問我:“說、什、麼?”
“不是的!”我皺眉,“不是用嘴說,我要一句完整的話——從頭到尾,你只問過我一句‘為什麼’——難道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嗎?!”鬆開他的手,將掌心遞到他眼前,“現在你可以在我手上寫,要說什麼,你寫給我。”
野人垂眼,看向我整隻油光閃閃、又粘著磨砂顆粒的手掌。
“寫啊!”我催促。
野人卻再次抬起眼,“孫、青、山,”他慢慢說,“水、冷、了,出、來、吧。”
我覺得全身失力,砰一聲坐回木桶,水花四濺,濺了野人一身,連頭髮都溼了,順著臉,一直往下滴水。
野人弓身,舀水幫我把手衝乾淨,然後又站直,走向床邊拿洗乾淨的浴巾。
我從木桶裡起身,野人為我將浴巾披到身上,他還是不看我,還是小心翼翼。
我實在想不起來以前是如何與他相處的,也不敢太任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早就做得過了頭。
魂不守舍,伸手拿起眼霜,直接當面霜塗了,塗完才罵自己:社會蛀蟲啊蛀蟲,浪費啊浪費,人民幣可貴啊可貴,真心疼啊心疼……
然後踏著拖鞋一路走回床邊,套了內褲,上衣不穿,直接鑽進被子裡,翻個身,臉面向牆壁,頭髮溼轆轆,不知道在和誰賭氣。
野人的腳步聲在身後停下,他跟了過來。
我耐著心思聽,卻沒想到,他在床邊坐下,卷著袖子的手探過來,我看到他一手的手腕,瘦到骨頭突出來,已經不是皮包骨可以形容的了。
他微微用力,將我的人扳過來,我從側臥變成仰躺,瞪著眼,看到他的臉。
“幹什麼?”我語氣不好問他。
他將一個小瓶瓶放在手上擠了兩下,然後傾身靠近我,手指蘸了東西,往我臉上塗。
“是什麼?”我保養品一大堆,沒味的一大堆,黑燈瞎火,老實說氣急攻心下,我真的不知道他在給我塗什麼,萬一是塗紅黴素眼膏怎麼辦,我明天起床還不得長一臉閉合痘?
不過這個可能性為零,因為紅黴素不是瓶裝的。
“到底是什麼?”我不耐煩,野人正幫我從額頭塗到鼻子,近距離下,與我兩兩相望。
我終於看清他的眼睛了,像蓋了一層迷朦朦的霧,他看著我時,我也不確定他在看著我,他不看我時,我更搞不清楚他到底在看哪裡。
終於被強迫著看了我一會兒,野人的手指再次移動,為我將整張臉塗了個遍。
他收回手,人坐直,直到這時才拿起我擱在他身側的一隻手,在我手心處寫:overnight peel。
我知道自己又瞎猜疑他了,對於他的辦事能力,我再也不想懷疑了。
但是野人沒有馬上放開我的手,片刻之後,他又寫:七日三次……時間剛好,放心,不會壞了效果。
我真想揍他——這算大事嗎?!以前沒有他,我洗了澡就忘了用,我也從來沒當回事,可能我以前叮囑過他,但我相信我絕對沒有把去死皮當成人生中的頭等大事對他耳提面命——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寧願對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卻不對我說他以前與我在一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