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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想過會有如今這般悽慘遭遇吧?他心內悲苦,氣血翻湧,唇角溢位血絲,細碎咳嗽聲不止。
他感覺李霄雪向他這邊張望,唯恐是嫌他換衣服磨蹭,急忙用手背擦去唇角血絲,調整臉上表情恢復淡然之色,強行壓住咳嗽垂眸斂目回到她身後,默默跟從。
李霄雪記得寒塵的小主人身上蓋了一件成人的袍子,寒塵有了長褲再加那件袍子勉強也還算可以。寒塵四肢修長,手腳比旁人大許多。女人的鞋子都太小他穿不了,這鎮上能見到的男人沒一個穿鞋子的,添鞋襪的事情只得作罷。
李霄雪又在街上買了些方便攜帶的食水,這才帶著寒塵回去客棧。
兩人剛進了客棧大門,小二姐就上前說道:“這位客官可算回來了。耳房那位小客人好像有事情與您商量,您若有空不妨現在就過去看看。”
12準備妥當
一聽是小主人的事情,寒塵面上難掩關切之色。
李霄雪知道寒塵定然不放心他的小主人,她也確實沒什麼事,先回房放下手裡東西便帶著寒塵去到耳房。
李霄雪見了那小女孩,那小女孩的眼光卻只是停在寒塵身上,央她留寒塵單獨說一會兒話。李霄雪心想,看樣子那小女孩多半是捨不得寒塵,她樂得送人情並不計較,大方地留下寒塵,從外邊關好房門轉身離開。
“你爬過來。”小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怨恨之意。
寒塵卻當沒看見,順從地爬到小女孩手邊。
小女孩抬手狠狠摑了寒塵一掌,罵道:“賤、貨,昨天還說為我母親殉葬,一轉頭就去討好新主人。是不是你晚上賣力服侍的不錯,人家才會去了你的鐐銬賞了衣物?成了死契奴隸再不用擔心被賣掉,你也踏實了對不對?”
寒塵垂眸不語,拼命掩飾著心內委屈,裝作淡漠模樣。其實小主人罵的不錯,當初提議籤死契的是他,他也真的是不願意再被賣掉。
“說話啊,啞巴了?難不成是真那樣想的,你嫌我是累贅,如今跟了新主子有吃有穿過上好日子不理我了?”小女孩不滿地哭鬧。
寒塵嘆了一口氣,柔聲哄道:“小主人儘管打罵下奴,千萬彆氣壞身子。今日的藥可按時吃了?”
“你不在,誰管我的藥啊?”小女孩哽咽著抱怨道,“那些夥計全都沒長好心眼,幫我熬藥還索取銀錢。好不容易端來,苦的要命,興許是以次充好。”
寒塵扭頭看了看旁邊剩的半碗冷藥,以指尖沾了嚐了一下,皺眉道:“這藥果然欠火號。下奴這就去央求新主人准許下奴為您重新熬藥。”
寒塵扭頭試藥的時候,小女孩的手撫上他的肩頭,觸到他肌膚上新烙的印記。他痛得渾身一顫,本能地想要躲開,卻強自忍住不敢動,由著她摸。他想她無非是要看他痛苦的樣子而已,他痛,她就能開心一些吧?
小女孩並沒有真用手指惡意去戳那些滲血的傷口,只陰晴不定地問:“這烙印很痛吧?”
寒塵不明白她的用意,卑微答道:“下奴皮糙肉厚,不覺得痛。”
小女孩一把將他推開,惱恨道:“賤、貨,你是不是心裡很高興終於甩開我了?死契奴隸,讓我再也買不回來,讓我沒機會後悔。你做的真絕!好啊,你滾吧,你心裡一定恨我這樣折磨你,你別假惺惺還噓寒問暖的。我不喝藥也死不了,你快滾!”
賣了他,將他變作死契奴隸,都不是他能自己做主的事情,他何嘗不委屈?寒塵心內悲苦,但是知道自己這番苦說出來,小主人也不懂。再說他這是罪有應得,活該的。
他只得嚥下已經翻湧到口唇的氣血,壓抑著傷痛,反而耐心叮囑道:“小主人,下奴的新主人是明白事理心地善良的。她答應送您去西聖山,直到安頓好。死契是為防萬一,她怕錢財兩空。她說今日傍晚就起程,還請小主人白日裡好好休息,免得晚上趕路睏乏勞累。”
叮囑完了,寒塵跪行離去,在房門外喘息了許久才勉強理順氣息,扶著牆站起身。他垂眸掩飾眼中藏不住的悽苦之色,走到天字房,恭順跪在門外。像他這般低賤粗陋的奴隸,是沒有資格進房內的,候在門口等主人吩咐就是。
天字房的門是開著的,李霄雪正等著寒塵回來,卻見他沉默卑微地跪在門口並不進屋,她只好自己走到他身邊,柔聲問道:“你與你那小主人談完了?”
寒塵惦記著要為小主人熬藥的事情,叩首懇求道“請主人恕罪,下奴的小主人抱怨夥計熬的藥不好。還望您念她體弱年幼不懂事,准許下奴為他重新熬藥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