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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秋憐攙扶,自己下了床走出客院,直奔下僕院子。
這會兒各處院子都掌了燈火,下僕院子火燭自然比不得正宅那邊,顯得漆黑起來。
秋憐在前面提著燈籠引路,感覺到李霄雪體力虛弱,就故意走的慢些,磨磨蹭蹭進了院子門。李霄雪則是近人情怯,戳在門口,還偷偷整理了一下衣服掃去一臉病容,不敢馬上就進去。
秋憐看草棚子裡點著松明倒也不黑,寒塵和財叔都在。
其實是寒塵終究傷痛到體力難支,站都站不穩,已經推不動磨盤,被財叔好說歹說勸著停下休息。兩人將昨天寒塵捨不得吃的半塊糠餅拿出來分吃了墊墊肚子,財叔是準備歇一會兒,然後就整宿熬著幹活不睡了,怎麼也要將積壓的活完成一些。
秋憐和李霄雪並不曉得財叔受了刁難,見兩人都在草鋪上休息,稍稍放心。
李霄雪眼尖,看到草棚裡放著的布料針線,就問道:“秋憐,這是你送來的布料麼?真是太感謝了。”
秋憐不好意思道:“可惜找不到合適的現成衣服,寒塵是不是不懂縫紉?奴家已經央了財叔幫忙,抽空就給寒塵做兩件正經衣褲。”
財叔和寒塵跪在地上,並不多言,委屈都藏著。兩人心知肚明,攤派的活計三兩日都幹不完,根本沒有空閒做衣服。不過人家送來布料的好意,他們已經是感激不盡。
財叔是不敢多事,寒塵是不願生事。反正前段時間在客棧,他都是隻有遮羞布圍在腰間早該習慣了,如今這裡又沒有監工,還有財叔幫襯著,衣服什麼的倒不急了。何況,他自認骯髒汙穢,尤其當主人和美貌的秋憐肩並肩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這種自我厭惡的感覺更加強烈。他只得埋頭貼著地,壓抑著莫名翻湧的情緒,咬牙不肯出聲。
“寒塵早些休息吧。你看我身體已經大好了,不用擔心。你也是要早日養好傷。今天我見了少莊主,覺得投緣聊的很開心。她救了我們性命,我自當報恩。她欲往京城赴考,邀我一起同行,我也正想去中原見識一番就答應了。不過我是打算央求少莊主,等你傷好了再啟程,你覺得如何?”
李霄雪如此說話,倒像是與朋友交待事情商量行程,哪裡是一個主人對死契奴隸該說的話?
秋憐和財叔聽得詫異,又不敢多問。
寒塵心內波瀾翻湧。為什麼他的主人還是用這種語氣與她商量事情?她不知道死契奴隸等同牲畜,甚至還不如牲畜,他只需要遵從她的任何命令,根本沒有資格說“不”。為什麼她總是這樣溫和,為什麼她每次出現都能激起他不切實際的妄念?
去京城,他的確想過。一來是,他的主人若搜尋去往神仙聖土的方法,最快捷的途經莫過於檢視皇家書庫的典籍,雖說他的主人不是權貴皇族,想接近皇家書庫難比登天,但京城之外更是沒譜;二來是,那個陷害了攝政王的小人就藏在京城,就是同朝而立那些衣冠楚楚的大員中的一個,那個人必須被揪出來,才能為小郡主來日返京鋪墊道路掃除障礙。
既然他的主人有了去京城的念頭,他亦不必再費口舌,自是十分願意的。至於路上會否再遇到追兵麻煩,此時擔憂也沒有用。他恭敬而卑微地應道:“下奴謹遵主人吩咐。”
李霄雪直覺感到寒塵變了,變得疏遠了,他是藏著心事又因外人在而不敢對她吐露麼?她眼珠一轉,對秋憐說道:“秋憐,我想單獨與寒塵說兩句話,你們能避開一會兒麼?”
秋憐立刻拉著財叔去到院子門口那邊遠遠避開。
李霄雪蹲下身,憂心忡忡盯著寒塵的眉眼表情,柔聲問道:“寒塵,現在就咱們兩個,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我覺得這草棚草鋪太簡陋,雖然有人照顧你,我還是不放心。今晚你到我房裡睡可好?”
寒塵心想倘若自己走了,財叔一個人熬夜不睡,那些活也絕對做不完。他留下至少能幫忙磨面,趕在天明的時候不會耽誤了人家用。何況,主人身邊有秋憐照顧,根本用不到他這種粗陋奴隸吧?
“主人的意思是讓下奴侍寢麼?”寒塵故意這樣問。
李霄雪面上浮起紅暈,猜測寒塵是擠兌她,偏偏她是真的有色心又沒色膽的,緊張辯解道:“啊,不是這個意思,可我是想你睡在房內……昨天的鋪蓋我留下了,比這草鋪應該暖和一些。你早上也別出去,旁人就不會趕你了。”
寒塵聽她話中意思,可見主人家並沒有承諾允許死契奴隸留在客院裡,他怎能安心過去?於是他頭也不抬,委婉道:“下奴自知身份,留在這裡更為恰當。下奴謝主人關心,下奴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