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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讓秋憐這般喜歡。可她畢竟不是大周的女人,學不會在肚子裡懷著一個男人的孩子的時候,還能從容自若與另一個男人談情。
秋憐不容她繼續說,央求道:“李小姐,您不喜歡,奴家下次就不再說類似的荒唐言語。不過請您容許奴家每晚來您這裡陪您聊天解悶,彈琴下棋如何?”
“到了京城,秋憐公子也要回家了。”
秋憐破涕為笑,笑容蒼白幽怨:“是啊,若真是被母親接回家中,恐怕再也見不到李小姐。所以這幾晚,還求您不要吝嗇。”
李霄雪忍不住這種懇求,終於將秋憐留下。
秋憐又學了幾首新曲,一一奏來,他知道她最愛聽的還是那首《愛》,他卻偏偏不彈。因為聽那首曲子的時候,她的眼神會飄向遠方,那不是因為樂聲悠揚,而是她陷入了對寒塵的思念之中。
寒塵,一個容貌有缺的死契奴隸,他為什麼能得到李小姐的心?在李小姐將他租借給旁人之後,還念念不忘。甚至李小姐百般遮掩著,留下了與他的孩子。
為什麼?他究竟好在哪裡?
夜已深,秋憐戀戀不捨,他真的想一直留在心愛的女人身邊,能與她同床共枕。他甚至已經決定,如果她肯娶他,哪怕不給名分,他也願意。如果她不希望孩子生下來有個死契奴隸的父親,那麼他寧願認下孩子,寧願讓旁人以為他不守禮法,在婚前就與她私定終身。
可是她不要他。
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他唯有咬牙離去。到了京城,認祖歸宗,他恐怕是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從未有過的傷感,瀰漫在全身。他不知道為何會痛,痛徹心扉。難道這就是愛的滋味?爹爹當年被母親休棄,離開家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痛?
女人果然都是如此涼薄麼?
一夜之間,秋憐彷彿長大了,心也冷了。
進京,被母親派來的人接回家中,見了久別的一眾親人,一切一切預想中的欣喜都沒有讓秋憐感覺快樂。
他由著旁人妝扮,由著旁人帶領指引,嚴格遵循著禮法規矩,經歷了一道道儀式,終於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裡原本是爹爹被休之前曾經住過的院落,佈置清雅,他還能記得小時候在床榻上與姐姐玩鬧的情形。十多年,彷彿眨眼一瞬,現在物是人非,他的心已滄海桑田。
姐姐與他容貌十分相似,以至於不用介紹他就能一眼認出。姐姐也激動地摟著他哭泣,回憶著爹爹在世時的點滴。而母親,看似慈愛,將他的生活起居安排的井井有條,給了他一般庶子不可能有的體貼照顧,不過他能看到母親眼中另外一層意思。
他的這種猜測,很快得到證實。
母親找人驗了他的守宮砂,證實他仍為完璧之身,那會兒的欣喜之色比他能歸家更勝幾分。母親說會送他入宮選秀,說會想盡辦法讓他能得到聖上垂愛。他今後將錦衣玉食,奴僕如雲,過上尋常男兒想象不到的尊貴生活。
像籠子裡的金絲雀那樣,此生都被禁錮在後宮麼?
三宮六院七十二侍君,聖上的男人多得數不過來,他也要成為其中一員,整日想著與別的男人爭寵,勾心鬥角盼著聖上的眷顧麼?
那就是他今後的生活了麼?那樣的生活真的能幸福麼?
不過男人生而為奴,在家從母,母死從姐妹,嫁人從妻主,妻死從女,萬般不由自己。他即使不甘不願又能如何?
正月最後一日,朝廷正式頒發選秀詔書。大周凡七品以上官員,家中有十四歲至十八歲未嫁未許的子弟,均需參加選秀。
梁丞相尋回了失散多年的長子梁秋憐,也應詔入選。經過層層篩驗考核,梁秋憐以姿容秀美品行端莊賢良淑德位居前列,被封為秋侍君。
同年,二月初六科舉大比,聖上親自主持殿試。二月十八放榜。
不出所料,梁丞相門生張梓萱高居榜首,成為大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此前,被譽為京城四大才女之一的梁丞相長女梁春滿,位居榜眼。另有一干青年才俊紛紛嶄露頭角。大家已經看出,此番取才,聖上更偏重年輕人,前十二名裡竟沒有一個年過三十的。這讓那些高齡舉人無不感嘆,恐怕以後官場將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錦繡山莊少莊主如願以償高中狀元,在京城立刻購置了一處宅院,安頓下來。隨後等著封官授命,走動同僚,應酬的事情還多著呢。張梓萱的一些同鄉朋友,也紛紛慕名而來,有的是投靠有的是巴結,總之這狀元府門口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雪後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