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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大概是氣氛太好,葉芽沒急著收拾桌子,而是坐在一旁靜靜聽三兄弟聊天。以前薛柏回來太晚,大家吃過晚飯就各自睡下了,很少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的,悠閒自在。
“大哥,這狼大概能賣多少錢?”薛柏往後探出身子,看了一眼掛在柴棚裡的灰狼。
“狼肉的話,明天送到張叔那裡,大概能賣十兩左右。狼皮不急,等我好好收拾,晾乾硝皮,也能賣個十幾兩。”這筆賬,薛松在回來的路上就算好了。上山打獵,很多獵物的皮都能賣點錢,小時候他什麼也不懂,後來還是張叔告訴他,硝制的皮毛價更高,並介紹他去跟一位中年喪子的老師傅學了兩個月,掌握了這門手藝。不過因為他沒有賣身當學徒,那老師傅特意宣告,在對方辭世之前,他不能自立門戶,跟人家搶生意。
“這麼多錢啊,那我要給媳婦買好看的花布做衣裳!”薛樹咧著嘴道,討好地看向葉芽。
葉芽哪想到他突然來這麼一句,頓時紅了臉,尷尬地看著薛松,“大哥你別聽他瞎說,我的衣裳夠穿了,還是好好攢著吧,留著三弟將來趕考用。”或是請媒婆替大哥說門親事也行,只是這話她不敢說。
薛松剛要說話,薛柏已笑道:“二嫂不用管我,趙先生說了,要是我明年能考上廩生,以後他的藏書認我借閱,有了書,我以後就沒有太大的花項了。”其實趙先生還說了,要是他能奪得案首的名次,他會出面向萬山縣縣學作保舉薦,免了他在縣學讀書時的食宿費用,但他現在只有信心考中廩生,就先不多說了,若來年真僥倖中了案首,到時候也算是個驚喜。
他笑的神采飛揚,任誰都能感受到他的自信,葉芽對他越發敬佩,廩生啊,似乎縣學只有二十個名額,因為可以領廩米和廩餼銀,廩生,特別是在寒門學子中,競爭還是挺大的,三弟有這份自信,說明他讀書讀的好,沒準將來還真能中舉呢!三弟要是中舉了,他和大哥的親事就更有著落了!
她沉浸在自已美好的憧憬中,便忘了收回看向薛柏的視線。於是在別人看來,好像她在凝望著他似的。
薛柏臉上有點發燙,他不動聲色地垂下頭,眼裡波光流轉。她,又看他看呆了嗎?
薛樹噘著嘴,也不知是因為葉芽拒絕了他的討好,還是因為她看三弟看呆了。為了搶回媳婦的注意力,他悄悄捏了捏她的小手。葉芽驚醒過來,猛然意識到自已的失態,真是再也坐不住了,低著頭快速收拾碗盆要離開。
薛松咳了咳,“三弟的那份自然要留出來,不過弟妹你也不用客氣,想買什麼就買好了。”順手把自已的碗遞了過去。
“嗯,我知道的。”葉芽接過碗,起身去灶臺前刷洗。
薛松就瞪了薛樹一眼,“你去把那隻兔子收拾了,咱們晚上吃兔肉。”整天就知道偷摸摸搞些小動作,真當別人看不見啊,最後弄的她難為情。
薛樹氣呼呼地敲了一下桌子,“你就會使喚我,怎麼不讓三弟去啊?”
薛松沒料到他竟然還敢犟嘴,臉色就更難看了,微微抬高了聲音:“你到底去不去?”
薛柏發現葉芽刷碗的手因為大哥嚴厲的語氣頓了一下,怕嚇著她,忙朝薛松使了個眼色,打哈哈道:“我去吧,二哥都累了一天了。”起身就要從薛樹身後跨過去。
薛樹還是很怕大哥的,見他緊緊抿著唇,雖沒有阻攔三弟,看他的眼神依然冷冷的,便輕聲哼了一下,搶先一步去了前院。什麼破大哥啊,從小就知道偏心三弟,什麼重活都讓自已幹,連殺只兔子也得逼著他做。
薛柏無奈地搖搖頭,緊緊跟在他身後,準備替他撐傘。
兩人挽好褲腿出了門,不知道去哪裡殺兔子去了,灶房裡就剩下薛松和葉芽。
葉芽刷好碗,端著往北邊放一應廚具的木板走去,見薛松扭頭對著北門發呆,以為他還生薛樹的氣呢,想了想,忍不住勸道:“大哥,阿樹他不是故意逆拂你的,他就是那個倔脾氣,偶爾想偷偷懶……”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有怕他生氣的小心翼翼,也有替薛樹求情的縱容維護。
薛松回頭看她,臉上難得帶了淡淡笑意:“你多心了,我怎會生他的氣?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放心吧。”從來都是他因為二弟犯傻向別人道歉,現在竟有人在他面前替二弟求情,這種感覺,真是有點奇妙。
大哥笑了……
葉芽受寵若驚,隨即為自已的胡亂猜測汗顏,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答的,等她平靜下來時,愕然發現人已經站在西屋了。
灶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