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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三弟是個能吃苦的。
河足有數丈來寬,中間搭了一座年份不知的古老石橋,邊角處都長出了稀稀落落的野草。
上坡兒的時候,葉芽和薛柏幫薛樹一起推車。
清爽的風從水面吹來,夾帶著薛樹身上的淡淡汗味,葉芽偷偷看了他一眼。
或許是這兩日的融洽相處,亦或是一路上三人的說說笑笑,她對薛家兄弟的牴觸越來越淡了,山裡的日子雖然累些苦些,卻特別踏實。她有了體貼她的傻相公,有了兩個可靠的兄弟,再也不用擔心做錯事被人打罵,再也不用時時刻刻牢記著各種規矩……
她想到管事婆子們常常唸叨的一句話:人這一輩子,哪有從頭到尾都順風順水的,要麼先甜後苦,要麼先苦後甜,福禍相依,不到最後一刻啊,誰也料定不了結果。
可她隱隱覺得,遇到薛家三兄弟,是她的福。
*
過了河就是東橋鎮,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薛柏在前頭帶路,最後停在一家肉鋪前,朝裡面彎腰忙碌的富態男人道:“張叔,看看我們帶了什麼好東西?”以前大哥得了獵物,都是送到這裡,張富貴辦事厚道,沒少照顧他們。
張富貴聞言站直了身子,露出一張油亮亮的面孔和大大的肥肚腩,“呦,今兒個三郎不用上學啊!”他親切地和薛柏打招呼,看清推車上的東西,馬上笑得合不攏嘴:“哈哈,這山豬可是兇猛極了,大郎就是有本事!咦,他怎麼沒來?”
薛柏微微一笑,道:“我大哥受了點傷,在家養著呢,哦,這是我二嫂,以後若是她來買肉,還請您多關照啊!”側了身子,露出站在身後的葉芽。
葉芽紅著臉喊了聲“張叔。”
她身上還是孫府的丫鬟打扮,粉紅的短衫,湖綠的長裙,身量纖細玲瓏,一張小臉白裡透紅,頭上無半點發飾,卻更讓人驚豔於她的瑩瑩玉雪肌,瀲瀲秋水眸。在這偏遠小鎮上,她就像是碧綠草叢中冒出來的一朵小花,明豔惹人眼。
饒是常常與婦人們打交道的張富貴,都看愣了半晌兒,直到薛柏咳了咳,他才醒過神來,忙移了視線,滿臉笑容地對著薛樹誇道:“好,好,二郎好福氣啊!”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薛家從哪裡得來的這麼好的姑娘?為何大郎沒有娶?
不過,他也只是心裡想想,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喊了兩個小夥計把山豬抬到裡面過稱,回頭對薛柏道:“三郎,叔給你個實惠價,三十文一斤,你看如何?”
薛柏忙拱手道謝:“多謝張叔!”
他聽大哥說過,以前有次碰見張富貴收山豬,當時只給了對方二十五文的價錢,如今他主動抬高五文,的確是很照顧他們了。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夥計跑過來報數,山豬共兩百五十六斤。
不等張富貴開口,薛柏就道:“張叔,按整數算吧,那六斤的零頭就當我們孝敬您的了。”
“哈哈,你小子會說話,好,叔就收下了,不過叔也不能白收,這條豬後腿你拿回去,二郎成親,我也沒啥表示。”說著,拎起一條新鮮的豬後腿放進籃子,親手抬到推車上,轉身拿出一個錢袋悄悄遞給薛柏,低聲囑咐他:“總共是七兩五角銀子,千萬收好,鎮上人雜,小心別被人摸去。”
“嗯,知道了,那您繼續忙吧,我們走了啊。”薛柏笑著點頭,與他告別。
張富貴目送他們遠去,回頭招呼新客人。
有了錢,薛柏首先帶葉芽他們去了綢緞鋪子。
“二嫂,我們的衣服都夠穿了,你給自己挑就行,我和二哥在外面等你。”薛柏塞給葉芽五兩銀子,拉著薛樹去了旁邊的小攤鋪。
葉芽錯愕地愣在那裡,她哪裡需要五兩銀子買衣服?
罷了,一會兒把剩下的錢給他就是了。
綢緞鋪子裡有成衣也有布匹,葉芽先挑了一套用於換洗的粗布夏衫,這是急用的,然後又選了一匹淺綠的粗布,一匹灰色的粗布,還有一匹靛藍色的粗布,留著給自己和三兄弟做衣服,出門一次不方便,乾脆多買一些以備後用。另挑了幾塊兒鬆軟的細白布留做裡衣,再選一套針線。掌櫃的一算,總共是七百六十文。
交了錢,葉芽側身朝外面張望,這麼多的布,得放在推車上才行。一直留意她這邊的薛柏見了,悄悄將剛買的銅鏡木梳等物貼身放好,低聲叮囑薛樹不要說露嘴,催他推車去接葉芽。
接下來,葉芽讓薛柏帶路,在集市上買了一套齊全的調料和碗碟,買了一籃子雞蛋,留著給薛松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