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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懸弓搖頭:“月亮湖不能隨便去,你又忘了嗎?”
“可他到現在都沒回來,就算去了他也不知道嘛……”少女說罷,氣呼呼地將手裡把玩著的草埂丟在地上。
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趙懸弓自是明瞭,沈默了一會兒,只聽呼延蘭又道:
“吶,懸弓……你說,大王子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語氣幽怨,帶著懷春少女特有的多愁善待。趙懸弓聽得心裡“咯!”一記,忽覺胸中莫名的有些酸楚。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不及月姐姐漂亮,也沒有你那麼聰明啊。”呼延蘭踢著自己!亮的靴子,“若我不是呼延家的女兒,他呀,說不定根本不會瞧我一眼。”
“別胡思亂想,殿下若不中意你,眾多的居次中,殿下為何只挑你一人作他的新娘?”
對於這話,呼延蘭未置可否,沈默了一會兒,才道:
“懸弓,你知道嗎?小時候我聽族裡的婆婆講,呼延家的女人都是被詛咒的,命中註定會為了心愛的男人而死……月姐姐就是因為這個詛咒,才會長眠月亮湖。”
說到這裡,她歪過腦袋看了趙懸弓一眼,繼續道:“我也是呼延家的女兒,遲早會應了這個詛咒,若是要我為了大王子獻出生命,我決不猶豫……雖然橫豎比不上你們兩個,這卻是我唯一驕傲的地方。”
從前只道呼延蘭天真爛漫,不知煩惱為何物,今次聽她吐出這等肺腑之言,趙懸弓不禁臉上動容,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少女話鋒一轉,卻是道:
“什麼詛咒,騙你的啦!不會真信了吧?笨懸弓!”
趙懸弓一呆,還沒回過神,呼延蘭便不由分說扯了他的羊鞭過來,徑自朝頭羊抽了一下,驅趕羊群往草坡下走。
“喂,不跟我走的話,你的羊可就得跟我走了啊!”
趙懸弓無奈,只得苦笑著跟隨。
雖然呼延蘭那些話說不過是誑他的,但是不知為何,此刻趙懸弓的心中竟因為那句戲言隱隱生出些許不祥的預感來……
閼氏 三十二
紅日西漸,呼延蘭鬧騰夠了,收了弓,喚回鷹兒徑自回帳歇息去了,趙懸弓驅趕著羊群回到羊圈。剛折返,便聽到王庭內人聲嘈雜,號角與鼙鼓齊鳴,震耳欲聾!趙懸弓從未見過此等陣仗,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忙抓過一人問詢。
“是大王子回來了!聽說打了大勝仗!”那人一臉興奮道,也不多理趙懸弓,便朝著新建祭壇的方向去了。
冒頓回來了?!
聽罷,心中難掩狂喜,趙懸弓也不顧這一日積攢下的滿身疲憊,隨著人群移動。一路上看到盛滿了戰利品的馬車,輪子都把泥濘的驛路犁出了數道深深的車轍,之前跟隨冒頓征戰的武士被簇擁著載歌載舞,好不熱鬧……終於來到祭壇前的空地,正好瞧見一位身著重甲的匈奴武士,從一匹黑駿背上躍下。
偉岸的身形,在一群魁梧的匈奴人中仍是非常醒目,而那熟悉的背影,趙懸弓不肖去猜就知道他是什麼人!
“殿下!”只聞一聲呼喚,但見一個通紅的影子猛地撲進那人懷裡──是呼延蘭!武士並不以為忤,摟了她的腰便轉過身來,用鷹眼般犀利的眼神在人群中掃視,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闊別多日,看到他的頦下重又長出了青色的鬍渣,形容有些憔悴,威武之姿卻絲毫不減──趙懸弓望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兀自發怔,直到兩人的目光碰上,冒頓便將視線牢牢地定在他身上,趙懸弓猛地意識到他在人群中尋找的……其實就是自己!念及此,面頰染緋,慌忙躲進了人群之中。
自己現在不過是個牧羊的奴隸,也不可能像呼延蘭那樣人前就同冒頓親近,可他的眼神卻不依不饒地跟著自己。侷促了一會兒,趙懸弓也不再看冒頓,一扭身就奔回自己的帳房。
鑽進硬硬的毛氈裡,呼吸仍是不穩,趙懸弓努力平息了一番,卻發現胸中像揣了只小兔般,跳得更兇。
還以為那男人早就將自己遺忘,誰知只要一個眼神,他就明白之前不過是在杞人憂天!
一想到適才冒頓露骨的視線,彷彿張口就能將自己吞噬般……趙懸弓臉上發燙,身體微戰,說不清是喜悅還是害怕。
在氈子裡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聞得外邊人聲鼎沸,趙懸弓掩不住心中好奇,剛爬將起來,背後驀地一緊──竟有人在黑暗中抱住了他!
來人的力道極大,一雙臂彎像鐵鑄似的將他箍著生疼,趙懸弓本能地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