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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人不得已只得向西折返,被追趕而至的月氏人發現。呼延月為了保護冒頓,身中數箭,性命垂危。這時四族中的呼延族長和蘭族長向頭曼請命,才出兵馳援,趕走月氏人,接兩人回來。可是呼延月傷勢過重,剛到月亮湖就斷了氣,冒頓傷心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將愛妻的屍體埋葬在月亮湖畔──
“如果不是單於那麼固執,月閼氏就不會平白犧牲,王子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這裡,蘇勒不禁激動起來,趙懸弓看得出他對冒頓忠心耿耿。而且從他的描述中,除了呼延月的死,趙懸弓還知道了一些別的事情……
頭曼單於雖然是冒頓的父親,可是兩人的關係並不和睦。但是據趙懸弓所知,冒頓不但是王子,還是掌管萬騎的“左屠耆王”,這個職位在匈奴人之中,不及左右賢王,可卻是真正掌握兵權的人。
另外,呼延月故去至少兩、三年了,冒頓到現在都沒有續絃,也沒有沈迷女色,不可能僅僅是對亡妻念念不忘,他應該還在忙碌一些讓他分身無暇、枕戈待旦的大事……
想到這裡,趙懸弓在腦中不自覺地浮出冒頓的形象──那個相貌英武,機智過人的匈奴人,一定絕非池中物!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時辰一晃即過。
一個上午下來,呼延蘭獵到了一隻獐子、一隻麂子、還有一隻錦雞,算是滿載而歸了,可是回程的途中她卻不怎麼高興,一直埋怨:
“只有我一個人窮開心,你們兩個做什麼來著?真沒勁!”
趙懸弓不說話,蘇勒則在一旁一直安慰著少女。
直到三人接近營帳,趙懸弓忽然發現了冒頓高大的身影。
乍見冒頓,呼延蘭立刻堆出一臉笑容,從馬鞍上躍下,奔向他──
“殿下,你看你看──我打了那麼多獵物回來呢。”一邊說,一邊搖著冒頓的胳膊,少女嬌憨的姿態顯露無遺。
“你去月亮湖了?”冒頓皺著眉頭問,呼延蘭嘟起嘴,道:“這個時候只有那裡有獵物嘛。”
“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你要我說幾次?”冒頓嚴厲地說,呼延蘭忽然怔住了,抿著嘴唇一臉泫然欲泣。
見狀,冒頓也沒有繼續訓斥她,他走到趙懸弓面前掃了一眼,又轉向蘇勒:
“是你把飛雪牽出來的?”
“是的。”
“你難道不知道飛雪是我專屬的坐騎麼?”
“這……屬下以為殿下那麼久沒有騎它了,所以……”
“送飛雪回馬廄,自己下去領三十鞭。”冒頓打斷蘇勒這般命道,呼延蘭馬上叫起來:“殿下,是我讓蘇勒牽馬出來的,你不要罰他!”
冒頓不理她,怒目衝著蘇勒瞪了一眼,蘇勒只好低著頭乖乖退下,而呼延蘭見自己被忽視了,便哭著跑回自己的帳房。
眼看現在只剩冒頓和自己兩人留在原地,趙懸弓有點侷促不安……他不知道冒頓接下來又會怎樣對待自己。
“我以為你又逃跑了。”
沈默了一會兒,冒頓這般開口道,教趙懸弓頗為吃驚。他抬起頭,看到冒頓微慍的表情,知道呼延蘭根本是自作主張帶自己出去打獵……只是冒頓為什麼生氣?他很在乎自己麼?還是說忽然發現“所有物”不見,王子覺得他的權威受到了挑釁?
“回帳房去。”
王子向他的禁臠發號施令。趙懸弓聽到了,卻沒有動作。
冒頓見趙懸弓不走,便皺著眉頭問:“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趙懸弓不吱聲,他的確害怕冒頓,不過這個時候他卻鼓起勇氣,直直望進冒頓的眼睛:
“王子殿下,你有曾經被人關起來的經歷嗎?”
冒頓一愣,回過神,問:“什麼意思?”
“在我們中原,只有女子是不拋頭露面的,”趙懸弓有些激動地說:“不過在匈奴,連女子都可以像男人一樣彎弓射箭、騎馬狩獵。可是我身為男子,卻像一隻被豢養的寵物,禁足在帳房裡,哪裡都不許去……這種滋味你能體會嗎?”
“你想要……自由地在王庭走動?”
趙懸弓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不行,你會逃跑。”冒頓一口回絕。
“殿下,這次我不會,”趙懸弓這麼說,接下來的一句話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請你相信我,我想留在匈奴……”
前一天晚上,他還迫不及待想逃離單於庭,可是現在,他卻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