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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兒,唇邊有了一絲冷笑,回頭對身後侍衛道:“這位女郎累了,你們還不速請她出去喝樽茶?”
身後衝出幾個侍從,向蘭奴撲去。
“欺人太甚!”蘭奴拔出腰間彎刀,雪亮的反光劃破了漆黑的夜空,這一刻,映照得她雪白秀美的容顏忽然有了一絲煞氣。
劍拔弩張,衝突一觸即發。
李元曄看到這番情景,卻只是放下羽殤,朝他們望來。他換了來時風塵僕僕的窄袖勁裝,如今小冠葛衫,大袖翩翩,一身素白,雖只是庶民的常服,風姿絲毫不減,意態閒適,舉手投足間是難得的雍容華貴。
“燈會匆匆一別,不想與郎君又在此地相見。阿奴從前不相信緣分,如今卻不得不信了。”彭城縣主盈盈而笑,將隨身的玉如意遞給侍女,對他躬身施以一禮。不過只是微微欠身,這個禮儀不規範也沒有尊重仰慕之感,反而有些調侃的味道。
“請上座。”李元曄並不在意,抬手命人備二席。
“不必麻煩了,我與郎君同席即可。”
但凡士族,哪怕親近之人於家中,也鮮少同案——蘭奴忍無可忍,怒視著她,李元曄倒是平和,只是微笑拒之:“食案窄小,恐唐突女郎。”
元梓桐撫了撫腰間宮絛,略有些玩味地審視了他會兒。可惜從始至終,他都意態從容,神情磊落。元梓桐心道:此人倒是難得的雅量,遂囅然而笑,在另一側置案跪坐。
李元曄祭謝過大地,正坐舉樽,側身酬敬她。她卻抬手在虛空中按壓:“我們鮮卑兒女,不興這些虛禮。”
蘭奴忍不住在一旁嘲道:“羯狄蠕蠕,野蠻粗鄙。”
元梓桐惱怒於一個侍婢也這樣無禮,但是礙於李元曄在側,只能強自忍耐,心有不屑,回問道:“不知女郎郡望何處?”
蘭奴傲然道:“公子郡望隴西李氏,奴婢幼時入府,得夫人垂憐,隨侍公子左右,已有數十之載,拜於江陵一脈李氏族下。”
元梓桐吃了一驚,望向李元曄:“郎君籍貫隴西?是江陵李氏一脈?”
“正是隴西江陵。”
“不知令尊謂何?”
李元曄略微拱手,恭敬道:“家翁隴西李善德(李陵,字善德)。”
“原來是江陵李公,失敬。”彭城縣主確實意外。江陵王李陵的封地同在南部邊境,卻在豫州東南,統轄荊州。
李陵雖然是漢人門閥子弟,其先太~祖妣宇文氏卻是太皇太后的親妹妹,江陵李氏一脈得此蔭庇,自宣帝承繼文帝以來,都很得皇室器重,更賜其七代子孫皆以‘元’為名首,寓意二者為一家。李陵雖是皇親,卻終是外姓,本也只得承襲郡王規制的食邑,位在三公之下,卻得享親王尊榮,封地、食邑皆與河南王元瑛不相上下,在南方算是一方豪強。但是,本朝皇帝繼位後,似乎對李陵多有不滿,又因為李陵不久前入京朝聖時得罪了國舅高兆,幾遭彈劾,如今尚在京都洛陽受審。
不過,她對這些朝堂上的事情不清楚,只閒暇時聽兄長說起,皇帝並沒有對李陵怎麼樣,也沒有罷黜他的官職,只是暫時幽禁在文書堂,命其抄寫經書百卷,以作反省。
元梓桐不禁又問:“恕梓桐唐突,不知郎君在家行幾?”
“李氏元曄,行四。”元曄淡淡道。
元梓桐心中一突,避席起身,身子微微伏低,頓首正拜:“豎女無知,拜見琅琊公,邸下恕阿九冒犯之罪。”
她行此大禮,當然不僅僅是因為琅琊公這個稱呼,說到底,琅琊郡也不過是江陵下轄荊州八郡之一,他更不是開國郡公,沿襲江陵王爵位,不過從一品之位,俸祿更是擬同二、三品,秩中二千石,讓她真正折服的是他這個人本身。
世人都知道,江陵王李陵有兩個了不起的兒子,嫡長子李元宏,年二十又五,封清河王;嫡次子李元曄,年十七,封琅琊公。二人少年成名,容貌出眾,文采風流,前者十六於范陽登高雅集策論而被時任中正官評為二品,拜大名儒陳郡謝遠為師;後者乃是南朝第一名士琅琊王恭的首徒,年方十四便被巡至的太師、太保親評為一品,以一篇《汾陽集序》技驚四座。九品中正制度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士族子弟但凡入品,必為六品之上。但是,哪怕如此,也鮮少有如此年少之人被評為上三品,更遑論是一品,北朝已有百年未見。此後北地士族皆謂:“江陵李氏有二郎,天下誰人不識君”。
此二人者皆是當世少有的俊彥。
又因其二人儀表俱佳,姿容冠世,有好事者將二人名列北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