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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有過遠遊?”他詫異道。
“不曾。”秋姜低下頭,想著措辭,“那位士人是家翁知己好友,三娘不過有幸聽過他講學,略知一些見地策論。”
“如此也極為難得了。”元曄單手揹負,忽然有些悵惘,“世間女子,再無文成太后。”
文成太后當年和文帝一起改革,力排眾議,以鐵血手腕執政,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更將柔然高車擊退於關外,詔書中以“朕”自居,朝野上下,無不畏服。可以說,如果沒有文成太后,僅憑文帝一人是難以將漢化政策貫徹到底的。
雖然北魏女子地位高,還是有很多男人看不起女人。文成太后在世時面首眾多,漢門大儒抨擊她的無數,想不到李元曄居然這麼推崇她。
秋姜道:“世人晦其淫~亂,君侯以為何?”
元曄仰頭大笑:“是非功過,自在人心。若無其善舉,吾恐我等北地之人,如今仍是披髮左衽,尚未開化。”
秋姜也笑道:“說的好。那些所謂的大儒,自詡忠義高德的偽君子,一於社稷無功,二對疆土無助,卻只知否認太后功績,抓住她的私德多加抨擊,此等廢人,尸位素餐,皆為樑上君子,無能鼠輩,三娘棄之厭之。”
元曄不料她說話這麼直白,實在刮目相看。
秋姜也覺得自己過於激動了,捂住嘴,四下觀望,見沒有旁人才在心裡稍稍鬆一口氣。
元曄寬慰一笑,低頭望著她,豎起的食指悄然點在唇上,輕聲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秋姜道:“是這個道理。”又實在好奇,問道,“君以為,竹林七賢,若何?”
元曄笑道:“三娘已然說過,何必問我?消極避世,是懦夫所為。”又輕聲道,“曄雖敬重家師,類此政見,卻不敢苟同。”
後面的話被風吹散了,幾乎微不可聞,秋姜卻聽到了,一時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評價。每個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不一樣,只要不以己度人,她也不能說誰對誰錯。
王恭有這樣的徒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後來天色愈加晦暗,也不見雨勢有收止的趨勢,元曄便去街邊買了一把油紙傘。本來不大的傘,他們二人撐著倒是正好。元曄笑言:“三娘應快快長大。這個頭,還不如我家六娘呢。她與你同齡,身高雖不及你,卻不若你這般羸弱。”
秋姜玩笑道:“時人皆以瘦弱為美,怎麼郎君見解,竟如此獨到?”
元曄淺笑。
路邊栽種兩三棵榆樹,槐樹卻是成蔭,細雨中尤顯蒼翠。水流越來越急,卻終究是百川歸納,匯入道旁水溝,溝外是各坊坊牆,隱隱可見茂密的山林間矗立二三鐘樓。此處是都靈貴族富豪集聚地,沿途走來,宅院林立,寺廟道觀比比皆是,層甍反宇,飛簷斗拱,圖以丹青,色以輕素。
約莫半盞茶時間,秋姜遠遠地見到了自家的朱漆大門。那門宏偉,臺階兩旁列著兩排兵器戟架和詩書石像,還有幾個衣著鮮亮的甲士和豪奴看守。
元曄停下步子,將手中油紙傘遞給她:“曄不便再送了,女郎徐走。”
秋姜道:“多謝相送。”轉身往側門而去。
元曄目送她遠去,直到有僕人過來開門,幾個丫鬟婆子簇擁著她進去了,才收回目光。蘭奴撐著傘過來找他,給他披上油絹紗衣,望著他欲言又止。
元曄淡淡道:“走吧。”
第028章 草堂求學
028草堂求學
“娘子可回來了,奴婢與青娘子、錦書阿姊差點就報了縣官。”孫桃拉著她的手一路埋怨道。
秋姜也一路笑著打趣她:“如今為何又沒報?”
孫桃道:“還不是怕累了娘子名聲。”又左顧右看,伸手遮住半張臉,神秘兮兮道,“青娘子說的,傳出去對娘子名聲不好,這事連太夫人、主母、郎主都沒敢告訴。”
秋姜嘉許地颳了刮她的鼻尖:“你個多嘴多舌的小婢子,總算沒給娘子我惹禍。日後啊,多聽青鸞的話,娘子我保管給你許個俊俏點的小郎。”
孫桃嘴裡不依,一直撒嬌到院內。待她去了,青鸞笑著上前道:“娘子也該管束一下了,這樣野的性子,保管不出意外。”
“我省得的。”秋姜望著這小婢歡欣雀躍的背影,由衷開懷,抬袖掩了微笑去。
冬日入學雖是此地舊俗,每年的三四月卻是士子士女求學的盛季,但凡有大儒名士在某地結廬暫歇,便有數之不盡的向學之子慕名而來,登門求拜。王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