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親體恤我大病初癒,自是知道我不能吃這些的,母親自己都說了,想必都是下面人的疏忽。我要是吃了,豈不是讓母親替下面人擔了這罪名。要是因此損了母親的賢良淑德,三娘才是萬死難辭。”
“巧言令色。”謝令儀說不過,冷哼一聲。
秋姜卻笑道:“但凡士族大儒,都講求一個‘直抒胸臆、曠達為志’,三娘直言不諱,是性情所然,何以為‘巧言’?還是六妹覺得,歷代大儒倡導的都是謬誤?”
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謝令儀的臉都在發青,衝她喊道:“你不要汙衊我!”
“夠了!”王氏冷冷地看了謝令儀一眼,訓斥道,“長幼有序,嫡庶有別,你怎可這樣和你三阿姊說話?還不向你三阿姊致歉。”
謝令儀咬了咬牙,出了案几,不情願地趴伏在地,行了個大禮,高聲道:“對不起,三阿姊,阿妹知錯了。”
秋姜彷彿沒有看到她低頭一剎那眼底閃現的怨毒,淡淡地笑了笑:“自家姊妹,說這些幹什麼?三阿姊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出來的時候,烏雲沉沉像是壓在頭頂,錦書從不遠處的偏房跑來,原是向人借傘去了。秋姜由她扶著下了地,便聽到身後謝令儀笑道:“這才幾日不見,阿姊這嘴上功夫就這麼厲害了,做阿妹的,真是刮目相看呢。只是不知這胸中的文墨,是否也見長了?聽聞三阿姊還沒去過學堂呢。”
秋姜緩緩轉過頭去,透過薑黃色半透明的傘沿在朦朧細雨中溫柔地望著她:“母親諸事繁忙,許是忘記了。”
這番話當著院裡所有人說出,頓時吸引了不少注目,連不遠處在河邊浣衣的婆子都放下東西朝這裡望來。更有一個威嚴而略帶幾分沙啞的聲音傳來:“你嫡姊的教養,豈容你一個小小庶女置喙?”
話音剛落,太夫人謝崔氏和耿壽嫗帶著一幫下人進來。太夫人的臉上彷彿凝結著一層寒霜,因憤怒而緊繃著,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謝令儀。
謝令儀嚇得身子一縮,唯唯諾諾著不敢開口,後背的棉衣頓時被冷汗浸透了。
謝嫵姜的臉色變了變,眼中含了一絲涼薄,冷冷地瞥了謝令儀一眼。
謝令儀年紀尚幼,又是庶出,這些年和謝秀娥一同住在謝雲姜所在的姚菲院的偏院,對謝雲姜是百般討好,而這位阿姊,她向來是又敬又懼的。被她這樣一看,更是又驚又怕。
“說啊。剛才不是還巧舌如簧,怎麼如今倒成了啞巴了?”謝崔氏冷笑一聲,看著謝令儀,目光都不移動分毫。
院內的氣氛有些凝滯,眾人噤若寒蟬。
王氏聽到動靜也出來了,見了謝崔氏,忙下來見禮。謝崔氏冷笑一聲:“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王氏理虧在先,不敢反駁,只低頭道:“是妾身處事不當。”
謝崔氏說:“你的過錯,僅僅只是這樣嗎?三娘來了府裡大半年了,你對她的教養卻耽擱至此。此事傳將出去,外人不會說你王氏如何,只會戳著老身的脊樑骨,說謝家那個當家的老太婆德行喪失,苛待孫女。”
王氏俯身道:“妾身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我看這謝府很快便要姓王了。”
王氏沒有應話,謝令儀亦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謝嫵姜卻淡然一笑,上前扶住了謝崔氏的手:“祖母,母親要打理府中上下事務,難免會有疏漏。六妹口不擇言,是無心之失,回去後我一定訓導她。你可別氣壞了身子,嫵姜和眾位阿妹都會擔心的。”
謝崔氏一改方才的冷麵,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溫聲道:“你是個好孩子。”謝嫵姜的笑容還未穩定,謝崔氏的面龐驟冷下來:“但是,無規矩不成方圓,身為庶女,不分尊卑,冒犯嫡姊,必須嚴懲。耿壽嫗,把她帶回去,禁閉一週,罰抄《德訓》三百遍,不抄完不準放出來。”
立時就有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拖了謝令儀出了內院,遠遠的,還能聽見她哭哭啼啼的喚聲。
“嘉兒,你身為長姊,可要以身作則,千萬不可縱容了她們。”回頭,謝崔氏語重心長地說。
謝嫵姜微微凜然,只覺得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隻手帶著冬夜裡霜雪般的沁涼,好不容易才展現出一絲微薄的笑容:“嫵姜謹遵祖母教誨。”
謝崔氏點點頭,便想將此事揭過了。畢竟大庭廣眾的,雖都是家奴,但自家嫡出的小娘子年過十三還未上學堂這樣的醜事,實在不宜張揚,回頭想著寬慰謝秋姜幾句便讓人散場。不料秋姜出聲道:“祖母——”
謝崔氏回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