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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眾人鼓掌,更有婢子奉上案几和七絃琴,在她跪坐演奏的四周圍上屏風。
她試彈了一個前奏方進入正曲,悠悠如流水,四周都變得安靜下來。過了會兒,沈仲容和著琴音唱道:“君不行兮夷猶,蹇誰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令沅湘兮無波,使江水兮安流!望夫君兮未來,吹參差兮誰思……”
元梓桐聽不懂這曲音,卻見她不時望向李元曄,心裡疑惑,不由遣了婢子來問秋姜。
秋姜聽了原委,不由乾笑一聲,斟酌著對那婢子道:“你與縣主說,這是《九歌·湘君》中的詞句,是為了祭思湘君。”
那婢子不解道:“是何意思?”
秋姜笑道:“這詩本與《九歌·湘夫人》相映襯,以湘夫人的角度描述了夫人久盼湘君不歸的迫切、失落的心情,寄予了女子對心愛的郎君的思念與愛慕,寓意求而不得。”
那婢子再傻也明白了,旋即紅了面孔,低啐一聲,和她道了謝便匆匆回去覆命。隔著屏風,秋姜都看到彭城縣主咬牙切齒的表情了,心裡為沈仲容默哀。
夜半,她出得殿外,冷風一拂,被酒氣氤氳了一晚上的腦子忽然清醒了些。迎面呼了一口氣,錦書為她取來大氅披上:“娘子小心著涼。”
秋姜道:“你去吧,我想一個人清淨會兒。”
錦書不敢忤逆,福了一福躬身退下。
秋姜徑自站了許久,身上也感染了霜露的氣息。額頭上好似滴上了什麼,有些沁涼。她探手一摸,指尖是濡溼的,抬頭一望,又是一滴水珠落到她的面頰上。
原來是下雨了。
秋姜伸手擋雨,雨勢卻像是蟄伏許久,頃刻間如傾盆般瀉下。
身後傳來腳步聲,踏在枯葉上發出“嘎吱”的聲響。秋姜回頭一望,看到近到眼前的人被微風揚起的素白絹紗罩衣的廣袖一角,袖中伸出修長的手,手中此刻正握著一柄油紙傘。
“這天還不到六七月,春寒料峭的,你不多穿件啊?”秋姜對他笑道。
元曄在明黃色的傘暈下對她微笑:“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點嚴寒都受不了,將來如何成事?”
“說的也在理。”秋姜點點頭,笑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看來你我志趣相投。”元曄微微一笑,直直地望著她,“三娘於曄,當是此生知己。”
秋姜避開了他的目光,勸笑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這話邸下在這說說便罷了,要是讓旁人聽了,恐怕三娘要被眾女郎怨懟極了,縣主第一個不放過三娘。”
元曄哂笑一聲,語氣有些冷淡:“三娘何必提那些俗人。”
秋姜語塞,竟不知如何應答。
“不說了。”他淡笑著望了一眼星空,回頭對她道,“良辰美景,豈能辜負?三娘可願與曄同遊?”
秋姜食指朝上點了點:“這樣大的雨,三娘可全仰仗郎君遮蔽了。”
元曄失笑:“曄這算是明知故問?”
“非也。”秋姜正色道,“不過乘人之危爾爾。”
元曄囅然而笑,順著她道:“與三娘說話,曄受益匪淺。”
第040章 情之所至
040情之所至
這樣朦朧的細雨中,人的心境彷彿豁然開朗,神清目明,倒別有幾分盎然志趣。走了幾步,元曄忽然道:“三娘有心事?”
秋姜微微一怔,方回過神。原以為他也是自己走自己的,原來還關注著自己?秋姜遲疑著:“……只是家中瑣事,還是不說為罷,免汙了尊耳。”
元曄一笑,望向她:“三娘對曄,還是心有芥蒂?”
“足下何出此言?”秋姜佯裝不解。
元曄也笑:“三娘心中明白。”
秋姜眨眨眼,在原地駐足:“三娘不明白。”
遠處廊下的燭火還在搖曳,偶爾發出“滋滋”的聲響,是細雨中升起的水汽在撲打橘黃色的燈火。但是燭火不絕,這樣的夜雨中,這樣昏黃的燈暈裡,秋姜覺得他的目光格外柔和,柔和中又有不容分辨的佇定,就像悽風楚雨中廊下持久不滅的燈火。
透著溫暖的氣息。
秋姜忽然覺得,她並非孤零零處在這個朝不保夕亂世。有這麼一個人,胸懷報復,胸襟廣闊,可以包容她偶爾的任性,理解她有時的彷徨。雖然他不知道她的過去,不欲探究,但是二人性情相投,有同樣的見解和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