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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眾人,謝弘不過是運氣不好首當其衝,是另有隱情還是因為她的介入改變了一些事情呢?靖安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一旁的楚顏,她知道近來一直是阿顏是審問這些事情的。
“據禁衛軍說,原本謝弘是可以將那人生擒的,劍甚至已經架在了頸邊,可不知為何,之後便節節敗退了,有人疑心他與刺客熟識,相互勾結。”
楚顏低聲解釋道,靖安眉頭微皺,難道前世也是因為有這樣的隱情她不知道,所以謝弘才在邊關領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職位,鬱郁不得志。也正是因此,謝家才開始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謝謙之身上,給予他最大的支援。
興平十年八月,謝謙之在秋宴中再奪魁首,破例直接被薦舉會試,而在之後的複試,殿試中更是過關斬將,幾篇文章洋洋灑灑,針砭時弊,引得儒林震動,仕子側目。帝王朝考上他侃侃而談,經世致用,那樣的風姿直到許多年後還令儒生仕子們神往讚歎。
興平十一年八月,謝家庶子謝謙之尚靖安公主,十里紅妝,冠蓋京華!
她尚且記得她是抱著怎樣的美好憧憬告別了殘陽下的宮闕,拜別了父皇母后,阿顏送嫁。夜裡滿城都燃起了煙火,華燈佈滿了街道,喜餅幾乎分發到每家每戶,她甚至可以聽到這座城市對這樁婚事的祝福,慶祝著帝后最疼愛的女兒終於嫁為人婦。
可是之後呢……靖安緩緩閉上了眼,手慢慢放開攥緊的衣袖,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回陛下話,謝弘並未看到”男子響亮的聲音在大殿上回響,雖然聽起來平靜而篤定,可還是掩不去其中的一絲遲疑,謝弘,當真是不會說謊的人呢?
聽他這樣回答,謝相暗自鬆了口氣,可沒等這口氣出來又為謝弘懸了心。
“那寡人再問你,崇德書院武藝無出你左右之人,那日傷吾皇兒之人身負重傷,禁衛軍言你明明可以生擒他,卻節節敗退,疑似勾結,對此你可有辯解?”
帝王聲如洪鐘響在耳邊,謝弘本就彎曲的身子不由得又低了幾分,眼前似乎又看見那茫茫夜色裡嗜血的眼睛和那人熟悉的輪廓,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可他不能說,說了謝家也未嘗脫得了干係,那是他的表哥,嫡親的表哥。即便不牽連謝家,可陛下今日處置了他,他日不定就後悔了,畢竟是自己的骨肉血親,到那時遭殃的還是他謝弘,如此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咬緊了牙,他不知。
“回稟陛下,一來是夜色蒼茫,謝弘確實未看清那人的面目,二來是謝弘嗜酒,之前以為無事,未聽師長勸告,飲了酒,這才致使賊人逃脫,謝弘甘願受罰。”
謝弘已經隱隱遇見他所有的男兒夢想或許都會在這一刻破滅,縱橫沙場的雄心壯志,立馬揚刀的渴望,那些令他熱血沸騰的志向或許從此都只能是夜半更深的夢一場了。這些曾經觸手可及的東西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他跪立的姿勢透著股難言的悽愴,身體都在微微的抖著,似乎在努力剋制些什麼。
“如此……”
謝謙之靜默的看著這一幕,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臉上平靜的好似地上的那個人與自己毫無干係。謝謙之幾乎能猜到帝王接下來的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因飲酒而失職,五年之內不得參加武舉,靜思己過。而五年之後呢,謝弘即便是再被錄用,卻也只落了個虛職罷了。
而他謝謙之卻是從這一年起,真正開始得到家族的認同與支援,平步青雲。
“父皇!”謝謙之始料未及的是一切都開始改變了,不止是王婉的命運,不止是謝弘,一切都從這一刻,或許是更早的時候,事情就已經不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了。
“父皇”靖安暗暗加重了聲音,打斷了帝王未完的話。
“怎麼了,阿羲?”皇帝卻毫不在意的回頭等她說完,楚顏雖是訝異,卻也不知她究竟想說些什麼?
“古人云,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靖安聲音不大,在這大殿裡卻也足夠清晰了,聽見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不止謝弘連謝相都訝異的抬頭看著她。
靖安公主竟然為弘兒說話?謝相一瞬間幾乎懷疑自己是幻聽了,雖不知是為何,但公主的話皇上卻是能聽得進去幾句的,對弘兒而言總歸是好的,謝相此刻只盼著這位嬌貴的公主殿下再多說幾句才好。
“再者說,人才難得,父皇對一身有不足之人尚有惜才重用之心,明年又是三年一度的會試,且看他在武舉如何?”
我絕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讓謝家把所有籌碼都放在你的身上,我不知記憶中你一夜大噪的盛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