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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謙之讓她望得一陣耳熱,換了隻手拉韁繩,試圖和緩一下面部表情。
“謝謙之,我已嫁了阿顏。”靖安正色道,她希望他明白,那場婚事不是兒戲。
他腳步未停,面色已顯出幾分陰鷙了,饒是如此謝謙之仍舊道:“無事,我等。”
“等什麼?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你了!”靖安卻狠狠撕破那層疤,露出下面的血肉。
謝謙之陡然轉身,漆黑的雙眸竟滿滿都是恨意,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剝皮拆骨,吞吃入腹,好叫那張嘴再說不出他不愛聽的話,好叫她再做不出讓他心如刀絞的事,好叫她……再生不出拜託他的心思。
還要他做到何種地步,能忍的不能忍的他都忍了!
“殿下!”巧兒驚呼道,她們本是遠遠跟在後面,見謝謙之對公主逼近,才忍不住上前。
“不許過來!”謝謙之怒斥道,靖安眼眸淡然的直面他的怒火。
“不用嫁,你本就是我的妻子!比他衛顏多了六禮、多了婚書、多了高堂見證、行過周公之禮,明媒正娶的妻子!”謝謙之氣急,雙手緊扣住靖安腰身,動作強硬,眼眸卻在示弱。那雙湖水般沉寂的眼眸像是望進她心裡去一樣,清寒孤寂,他彷彿是浸在冬日結了薄冰的湖水中,凍得嘴唇發白,依舊不聲不響,靜靜等她伸手,而且只會乖乖牽她一個人的手。
“你這樣,犯規啊!”靖安無奈嘆息道,伸手遮了那雙眼眸。
謝謙之便反握住她的手,聲音低落,似是妥協:“阿羲,你想如何都行,別趕我走。”
靖安終是沒能說服他,這人如今是隻撿自己想聽的聽,再堅持,便見他危險的眯著眼,溫柔輕笑,說出的話卻叫人毛骨悚然。
“聽聞謝家近來事多,我這裡並不需要你陪著。”靖安倒沒有別的意思,有禁衛軍跟著,眼下帝都風緊,人人都謹言慎行,哪裡會有什麼意外。
謝謙之嗤之以鼻,繼而道:“依先皇遺命,這五千禁衛軍日後是用作你府兵的,可你如今失勢,縱使他們忠心耿耿,怕是久了也會起異心。”
“他們本就是守衛家國的好男兒,做公主府府兵才是屈才了,況且……”靖安搖搖頭,不無憂心,“不說公主,哪個皇子養得起五千府兵,會養五千府兵。”
如今為了躲避鋒芒,恐陛下忌憚,外祖府中的人都少來打攪,更不必說朱寧淵父子了,禁衛軍雖回了公主府,朱謙卻是連交待都沒來得及交待一聲,最後還是輾轉託人送信解圍,不然府中的五千禁衛軍就是一盤散沙,連個統領都沒有。
“先皇還是不放心,比起任人宰割還是讓陛下忌憚些好。”她憂心的,也正是謝謙之思慮的,“待你有自保之力,再一點點歸還吧。”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靖安應了聲便沒再開口。
謝謙之忽然想起一事來,言道:“今日在御前,聽女官傳話,說三皇子妃想請你入宮,你可知道?”
因為登基大典還未舉行,後宮人等也未誥封,因而暫時還依原本稱呼。
“表姐送了信來,罷了……”約摸還是想緩和她與三皇兄的關係吧,不過,她也確實有事入宮,此事還得她親自見朱初珍才行。
“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謝相辭官又是為了何事?”靖安想到近來沸沸揚揚的流言,“謝太妃宮中行事失常我也是聽說了的,但也不至於此啊……”
謝謙之薄唇微抿,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他知靖安的性子,並不願再把她牽扯進來。
靖安這次並沒打算讓他含糊帶過了,謝謙之也不想再騙她瞞她,終究還是說了。
這麼大的事情,靖安聽完都一陣後怕。她以為謝太妃再怨憤,再有野心也不過是拿些死物洩憤,母后不在乎,她也不在乎。等她做了高高在上的太后,左不過自己避著些她罷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嫁了,一般女子在意的婚事上她也拿捏不了她,久了,心氣便能平了。
“分天下而治?她這是叛國!”靖安眉眼森冷凜然,顯然是動怒了,“怪不得謝相要辭官,追究下去恐怕是萬死難辭其罪!如今謝家是打算大事化小,借孝字相壓,息事寧人嗎?”
“阿羲,陛下回鑾已有半月,鐵血手段,此事卻一直懸而未決,你當知他為難之處。謝太妃不但謀逆,而且形同叛國,他不得不處置,但那是他生母,他若處置便是陷她於萬劫不復之地,不但謝太妃遭千古罵名,便是陛下恐怕也要被聲名所累。此事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御前你也莫要提起。”謝謙之勸阻道。
“照這般下去,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