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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少女的紫發乖巧地綁成馬尾形狀,在血紅的日光下,小巧的耳垂被染得如同櫻花口味的茶果。
切原低聲咒罵了一句,只能放慢腳步,落在所有人的後面。他看不到紗織的表情,也無法想象她此時的心情。
曾經並肩走在一起的三個人,從何時開始變成現在的模樣。之前柳生比呂士和紗織的關係雖然說不上好,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相看兩相厭。
應該是自從村上出車禍開始吧?
仁王和比呂士在學校門口道別,又約定了明天一起去東京的時間。紗織停在很遠的位置,隱約聽到“涼子”“醫院”之類的單詞,垂在身側的手用力地握成小小的拳頭。
等到仁王對著自家哥哥揮了揮手,才慢慢地往前走去。
白髮少年側頭朝紗織看來。
她有些緊張地咬著嘴唇,抬起手,正想對仁王雅治說“再見”,而仁王只淡淡地扯起嘴角,目光在她身上一晃而過,便轉身離開。
她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慢慢地彎曲起來。幸好現在沒有人,所以不會有人看到她僵硬的笑容,當然也不會有人看到她的自作多情。
仁王雅治白色的小辮子隨著動作在身後晃動,他懶洋洋地拿著網球包,無論是走路的步伐,亦或是身體的搖擺,都充滿了隨性瀟灑的氛圍。
如果人生中一定要有一次一見鍾情的話,紗織到此刻還是願意選擇,那個寒冷的連血液都要凍結的冬天。
撐著雨傘,白髮與雪景融為一體的仁王雅治。那雙碧綠眼睛波光灩瀲,如同一汪散發著熱氣的幽靜溫泉:“那我以後就叫你紗織了。”
比呂士走上前去,露出不贊同的表情,他側過身擋住紗織看向仁王的眼神,語氣冷淡:“有什麼事?”
“明天…”收回視線,紗織不安地用手指絞著裙襬,她向來都是瞭解柳生比呂士的,知道他的底線,知道他的雷區。
她唯一不知道的,可能就是對方為什麼如此反感自己的理由。
“恩?”
“明天…我自己去東京就可以。正好我有個朋友明天要去東京看畫展,所以想和她一起過去。”
根本就沒有畫展這類的東西,幸村提起的東京畫展早在上個星期就已經閉幕了。柳生懷疑連自己妹妹口中的朋友都是虛構的人物。
目的是為了逃避去東京。
“我和雅治都會過去,你不用麻煩其他人了。”
“哥哥和仁王…前輩,和我同一輛車應該會很困擾吧?”紗織的腳尖輕輕地點著地面,她的裙襬在空氣中飄揚起來,清淺的嗓音沒有任何的起伏,像是敘述了某種簡單的事實,“現在我早就有自知之明瞭。”
“隨便你。”柳生比呂士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所謂“困擾”的說辭,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肥皂味道,可能是剛沐浴完,帶著點惱人的水汽,“明天早上十點,金井綜合病院。”
“那好。”紗織笑著往後退了一步,她手上的蛋糕盒因為剛才用力過度有些變形,尷尬地將蛋糕盒背在身後,“哥哥先回家吧,我和朋友有約。今晚不回家吃飯了。”
柳生扶著鼻樑上的眼鏡:“恩。早點回來。”
切原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毛病,跟著紗織走在神奈川的街道上。
她走過人潮擁擠的街道,走過擺滿飾品的小攤,走過文具店還有賣小吃的鋪子,不像同齡少女一般嘰嘰喳喳地買點什麼。在切原看來,紗織此時就像個行屍走肉。
她一直走,走到偏僻的小公園裡才停下腳步。顯然這不是柳生紗織第一次來這裡,她輕車熟路地穿過樹叢和小徑,找到一處座椅,把書包放在膝蓋上,這才開啟了蛋糕盒。
“都沒有人想要吃你,真的太可惜了。”
“不過幸好,你還有我。”紗織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塊蛋糕塞進嘴裡,她的臉頰被塞得微微鼓起,紫色眸子眯起來感嘆道,“啊。。好吃!”
“真好吃。”
她低頭慢慢地吃著,一塊一塊,動作優雅地像極了她的哥哥。
切原站在樹木形成的陰影裡,煩躁地跺了跺腳。
柳生紗織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約會,也沒有可以分享蛋糕的朋友。切原想。說不定那個她心中可以分享美味蛋糕的“朋友”是自己也說不定。
但是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拒絕了。
切原看著紗織忽然停下動作,低下頭抱著那天藍色的盒子,肩膀微微打著顫,少女低低的啜泣聲,在微茫的蟬鳴聲中,並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