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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老漢,笑著問道:“六叔,你咋這會兒過來了,是有啥事不?”
老漢朝著虎生幾個人努努嘴;“找你的,我給領過來了。”里正扭頭看著虎生,滿臉的狐疑,說道:“你們是從哪兒來的,不知找我要幹啥。”虎生跟里正見了一個禮,說道:“我們是從北邊來的,有一件來打攪你們。”
里正聽說是北邊來的,便將他們幾個引了進來,顧瑛又將買來的禮物奉上來,里正道了一聲客氣,便給他們讓座上茶,那跟來的老漢也一起坐在旁邊。
坐下後,顧瑛暗暗打量了一下,見屋裡方方正正,收拾得很乾淨,她一路上瞧了,像李氏祠這樣的,也算是附近比較大的村子,對宗親這些很看重,想必虎生要順利遷墳,應該要費一番周折,只是有外人的情況下,顧瑛向來不會插話,一切都交給虎生,她只在後頭聽著就是。
虎生坐下來後,朝著里正說:“我姓趙,叫趙虎生,是從青州來的,我娘就是這村的,她閨名叫水荷。”那老漢和里正聽了,臉上都是一驚,老漢說道:“我說這相貌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原來是水荷家的哥兒。”
到底裡正謹慎些,心道原先水荷一家搬到城裡去了,聽說嫁給大戶人家做偏房去了,只是她已經不見了這麼些年,怎麼會突然傳來音信,還冒出一個這麼大的小子?里正便問道:“你說你是水荷家的哥兒,可有啥憑證?”
虎生想了想,便說道:“我來的時候,我娘也沒說啥憑證,只跟我說我姥爺大名叫李鐵牛,姥娘叫陳青花,姥孃的孃家在離李氏祠不遠處的陳家屯,姥娘會做豆腐的手藝,便在我娘九歲那年搬到揚城專門賣豆腐去了。”
老漢聽了虎生的話,扭臉對里正說:“錯不了,這孩子肯定是水荷家的哥兒,你瞧他連他姥孃的名字都說出來了,這事就是咱們村裡人,知道得大概也沒幾個哩。”里正也信了七八分,他問虎生:“那你這會兒回來是為的啥,你娘她人呢?”
虎生說:“我娘現在人還在青州,只是她年紀大了,經不得顛簸,所以這才是我一個人回來的。”里正便問道:“那你這次回來是為的啥”
虎生說:“叔,你也知道,我姥爺跟姥娘只養了我娘一個人,我既沒有個親舅舅,也沒有個堂舅舅,可憐我姥爺跟姥娘兩個人,唯一一個親骨血隔得遠,逢年過節也不得上墳來添把土,我孃的意思是說要將我姥爺跟姥孃的墳遷到青州去,平時也能去看看他們。”
里正和老漢聽了都是一驚,那老漢首先不同意了,他說:“我家村的後人,斷沒到遷到別處去安葬的道理,再說了,你娘一個嫁出去的女兒,論理這事也不歸她管。”
虎生面對這老漢,態度顯得越發恭敬,他說:“我也知道不宜打攪姥爺跟姥孃的清靜,只是想著他們二人活了一輩子,過世後連個墳上添土的人都沒有,做外孫的也不忍心,我們雖是個外姓人,只是姥爺姥娘剩下最親的人,就是娘跟我了,我們不表表孝意,良心也過不去。”
這話是顧瑛在家裡就跟虎生商量好的,他們先頭就已經猜到,只怕遷墳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面對這些人時,只管拿些孝道良心這些大道理來壓,再說了,他姥爺姥娘如今五服內的親戚也沒有,做女兒跟做外孫的要遷走他們的墳,算起來李氏族人還真不好管。
老漢梗著脖子說:“上墳時我們姓李的一人一鍬土也就夠了,你告訴你娘一聲,叫她不必惦記。”
虎生望著老漢說;“大爺,你是個重情義的人,只是也替我姥爺姥娘還有我娘想一想,雖說有你們往墳上添土,說不得我姥爺跟姥娘還是巴望著親骨肉能看看他們,再說了,逢年過節的我娘不能給姥爺姥娘上墳,每回只能朝著南方哭一場,我這當兒子的見了心裡也難受,你就當是成全我娘跟我吧。”
那老漢聽了虎生的話,一時無言以對,只得沉著臉不作聲,倒是里正對遷墳什麼的不以為意,他轉頭望著老漢,跟著勸道:“六叔,叫我說,這孩子說得有理,我們這一代人活著的話,還知道給鐵牛叔墳上添一把土,等到我們死了,下一輩兒的情份也就淡了,倒不如遷過去,叫親生的女兒跟外孫供著為是。”
老漢只是悶頭不說話,也不知道答應不答應,只是里正看了他的樣子,便知道他算是預設了,畢竟他也沒啥立場,只是他倒是想起了一樁事,於是轉頭對著虎生說:“你也知道你娘早年是嫁進揚城的韓家的,頭幾年,韓家還打發人給你姥爺姥娘修了一下墳,遷墳這事要不要通知他們一聲。”
雖說虎生真算起來是韓家的人,但是李氏不讓虎生認韓家,那虎生也就儘量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