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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欣，他怎麼了？”汪澤斯慎重考量之後，還是緩緩開了口。
汪駿欣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沒什麼。”然後，兀自離去，卻連背影都很落寞。
蔡漪文跟著張思翰和郭書瑤回了家。
連病號服都沒有換下，他就倒在沙發裡，一動也不想動……好累。
張思翰卻把他搖了起來，“阿文，去洗個澡吧，冰箱裡有菜，我馬上去給你煮點東西吃。”
“等一下。”蔡漪文伸手拉住了他，“學長，莫少宇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對吧？”
張思翰點點頭。
那就好。蔡漪文輕輕嘆了口氣，“學姐呢？”
“我在。”剛剛被提到，郭書瑤便從洗手間出來了，原來她進門就直奔了洗手間。
這半年的時間裡，他們三個人便住在一起，自從蔡漪文出事之後，張思翰把他接回家照顧，郭書瑤也一起來了，她一直覺得，他的杯具造成今日，自己也有一份。
蔡漪文牽著郭書瑤的手，祈盼地望著他，“學姐，跟我結婚吧。”
“什麼？”郭書瑤和張思翰不約而同地皺了眉頭。
蔡漪文不以為然地輕輕一笑，“我還有多少時間？”
“這……”張思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卻也支支吾吾地道，“醫生說，如果情況好的話，還有半年。”
“情況不好的話，隨時都有可能對吧？”蔡漪文替他把接下去的話說完。
這一次，張思翰和郭書瑤都沉默了。
“所以，學姐，跟我結婚吧。”蔡漪文再一次開口。
“你還是放不下他。”郭書瑤不由得嘆息，“就算他那樣對你，你也放不下嗎？”
蔡漪文沒有回答，是張思翰說道：“要是放得下的話，又何必如此？”
“好，我答應。”郭書瑤沒有再多說什麼，“事情我都會去籌備，思翰，你會幫我吧。”
張思翰點點頭。
蔡漪文去洗了個澡，又吃了碗麵，然後就睡下了。這一次，他連夢都沒做，因為，已經夢無可夢。
可是，明明臨近邊緣了，卻依稀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叫囂，然後，無數人圍在他的面前，嫌惡地對他指指點點。
“可恥的同性戀……”
“好惡心的同性戀啊，怎麼會有這種人……”
“你這個同性戀離我們遠一點……”
那樣的難堪，像是狂暴的海嘯一般，幾乎將他整個人擊潰在地。
他不是同性戀……他只是……只是……
只是……愛上了一個人而已……他愛上了一個人……
所以他才會把自己的身體給他，以換取短暫不實的幸福，所以他才會總是將無法收回的目光膠著在他身上，所以他才會為了自己心裡深藏的悸動感到痛苦，所以他的這一份感情怎麼樣也無法說出口，所以他寧可犧牲自己也不要讓他受傷—
他只是愛上了一個人而已。
那個人……名字叫作——
汪駿欣。
耳邊響起一道碎裂的聲音，蔡漪文的呼吸停止了，傷痕被人毫無預警地粗魯撕開，淌下的熱燙血液侵吞他沉寂到最深處的心，染紅了整片，痛得讓他失去知覺。
然後，他在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醒來了，淚流滿面。
張思翰坐在他床頭，溫柔地遞過紙巾，“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蔡漪文搖搖頭，接過紙巾，把汗水和淚水一起擦乾。
婚禮的事情，有張思翰幫忙籌辦，郭書瑤也盡心盡力，反而蔡漪文成了最閒的一個閒人，他平時並不出門，只是坐在視窗，望著外面的世界，看著車水馬龍，然後默默地發呆。
郭書瑤和張思翰都會抽空帶他出去吃飯，有時候一起，有時候輪流，讓他到外面走走，他並不反抗，很乖巧也很順從……的確是很乖巧，從來沒有反抗過，乖巧的就像是一隻寵物，完全沒有了利爪和牙齒的寵物，只能靠主人餵食，毫無攻擊能力。
到底是誰，把那個開朗陽光的蔡漪文變成了這副樣子的？
每每想起，郭書瑤便十分心疼，這個時候，她就會拉著蔡漪文的手，淚眼閃爍、滿是歉意地對他說道：“對不起，阿文……我不該把你送到他身邊，我更不該第二次把你送到他身份。”
“沒事的，我沒事。”蔡漪文柔柔地笑著，溫暖的就像是天使。
郭書瑤和張思翰的心頭卻都在滴血。他可知道他笑的越是溫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