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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作的呢。”
陳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薄薄的一本詩集裡夾著一張小小的素箋。
“昔聞周小史,今歌月下人。玉塵手不別,羊車市若空。何愁兩雄並,金貂應讓儂。”
陳茜也忍不住笑起來,不過是他當時隨手一作,子高竟然還保留到了現在。
“將軍。”
子高跪坐下來,側著身將頭擱在他的腿上,黑緞似的青絲散落在他身上,“將軍,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啊。”
如今他已為通直散騎常侍,手握重兵,權傾天下,卻像個孩子似的伏在陳茜膝頭,溫順一如往昔。
陳茜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眼神裡滿滿的柔情和不捨,“阿蠻。”
只可惜,他終究是沒辦法陪他再走下去了,還好,奉業由他一手養大,性子溫和,他死後,奉業也當會好好侍奉子高,敬他重他。
陳茜打算好了一切,只可惜,有些事情,終究不是他能計算的準的。
第40章 憐香惜玉
天康元年葵酉月,陳文帝薨。
子高身著素衣白服,遠遠看著文帝的棺樞,微微垂眸,看不出喜悲來。
這個他愛了一生的人,此刻就躺在這冰冷的棺樞裡,再也無法睜開眼,喚他一聲,阿蠻。
他的皇后沈氏可以扶著他的靈位哭泣,可以為他披麻戴孝,他作為臣子,卻是沒這個資格的,只能遠遠的看著,跪著。
刻刀在手心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子高一愣,收回手來,將一塊雕刻的略顯得粗糙的木牌端端正正的擺在案上,摸了摸粗糙的牌面,喃喃道,“將軍。”
木牌下方端端正正的刻著幾個小字,未亡人子高,洇著剛剛不小心滲進去的殷紅血漬,顯得格外暗沉。
文帝薨,其長子奉業即位,為陳伯宗,其叔父陳頊和僕射到仲舉,舍人劉師知受詔輔政。
次年,前上虞縣令陸昉和子高的軍帥舉報他謀反,子高披枷入獄。
陳頊揮了揮手,牢裡的獄卒們便安靜的垂首退下。
陳頊揹著手站在牢房中央,與子高相對而立,“三天期限已經到了,子高,你還是不願改變主意嗎?”
子高輕輕的笑起來,仍是一貫的溫和,陳頊卻很清楚,這底下,究竟是一副怎樣的執拗和傲骨,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他說,“我的心意,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陳頊面無表情,袖袍下的手卻早已捏的死緊,“就算他已經死了,屍體都已經化成了白骨,你也還要為他守節嗎?還要為他守著這江山嗎?守著他的妻子兒女,看他們平安康健,千秋萬代?”
陳頊忍不住恨聲道,眼睛裡藏著幽深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淹沒。
只要他服一句軟,一句就好,哪怕是騙他也好。
子高仍舊是輕輕的笑著,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頑劣不堪的孩子似的,“小頊,我只是有點累了。”
陳頊猛的一甩手走了出去,“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就和他一起去吧,到了下面,你們也能做個伴兒。”
身後的內侍深深的低著頭,雙手將一個托盤奉上來,托盤上放著一個白玉微雕的酒壺,旁邊是一套的白玉酒杯,裡面的酒水微微晃起一層細小的漣漪,酒香撲鼻,卻是斷腸毒-藥。
這內侍還是新來的,忍不住有些微微的發抖。
子高嘴角含笑,溫聲道,“沒事的。”
纖長手指拿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我韓子高活了三十年,夠了。
因為是罪人,所以下葬的程式也極其簡陋,當天夜裡便有人來收斂了他的屍骨。
陳頊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牢房裡,飲了一夜的酒。
酒灑了半身,淚流了滿面。
他貪慕權勢,他罔顧親情,他殘害忠良,他這樣的人,死後大概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吧。
他始終記得,十四年前的一個夜裡,月光清亮的像水一樣,他躺在樹上假寐,卻遇見了一個愚蠢的,又執拗的,一遍遍揮刀的少年。
自然娥眉,美不勝收。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頊瘋狂的大笑起來,“愛而不得,求不得。”
得不到的東西,他寧可毀掉。
“小木頭。”
陳頊喃喃道,流盡了他這一生的最後一滴淚。
……
“噢,收工啦收工啦。”
黎昕把手裡的道具一扔,飛快的蹦躂起來,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