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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珝眉骨跳了跳:“杏芙!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給朕叫來!”
杏芙方擰了帕子,聞言忙道:“喏,奴婢這便去。”
穆清雨有些哭笑不得,她有氣無力道:“不,不用,臣妾並沒有小產。”她咳了下道:“不過是紅花催了癸水罷了。”
常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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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帷帳,郭成替穆清雨號了脈,她細白的手腕因失血過多而更顯蒼白。
郭成收了手,取了銀針道:“娘娘並無大礙,是因服用了大量紅花,導致的經血崩漏。臣開個方子,娘娘這兩天且好好調理一下。”
他又道:“內調事小,腳腕處的淤傷卻不輕。好在天氣冷,不然真是不好處理。”
常珝頷首:“無大礙就好。”
一個侍衛進殿,見到常珝便小跑過來道:“皇上,那二人已經投到了牢裡,太妃……沒了蹤影。”
常珝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第48章 何是歸處
郭成起身去御藥房配藥,常珝這邊便替穆清雨掖了被子,他坐在一旁道:“為何要去找太妃。”
穆清雨望著他的眸子,那眸子如寒潭,似是什麼都已知曉。
她扯出一絲笑:“皇上,您知道了多少?”
殿內窗欞將金鳳宮燈投下的光切割成整齊的小塊兒,每個小塊兒成月牙形,仿若無數個小月亮高懸在鳳台宮內。
常珝看著她,替她攏了額邊碎髮,而後輕笑道:“皇后覺得呢?”
穆清雨縮了縮,心一橫道:“你該不會全都知道了吧?”
“夏初之時,朕來鳳台宮用膳,皇后叫不上朕的小名兒時,朕便知道,你不是穆清雨。”常珝娓娓道來,帶著一絲玩味。
“可當初您不是說,您未曾告知臣妾您的小名兒麼?”穆清雨疑道。
“朕的小名兒,就是難以啟齒了些,倒也沒有到無人知曉的地步。太妃那麼恨朕,怎麼捨得不將這小名兒公之於眾呢?”常珝撫平了腿上袍角:“也只有本不是這宮裡的人,才會不知曉。”
“那重雪……”
“她是知曉的。”常珝道。
摔!敢情常珝早就知道她是假的,卻什麼都沒做。只是在一旁欣賞,瞧著她一個人努力粉飾,唱著這出獨角戲。
“那……你既然早就知道,怎得不揭穿我。”穆清雨問道。
“起初,朕以為你是別國細作,不是來自南樂,便是來自西陵。”他扣著手上的扳指道:“但你雖看起冰雪聰慧,實則行事傻里傻氣,又太仁慈。這實在太不像細作。”
“所以沅卿,你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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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寒風呼嘯,驀地吹開了鳳台宮內的一處小窗,散露的月色更襯的常珝身姿頎長。
怕她冷,他站起身來將那小窗關上。
穆清雨垂頭揪著被子道:“我是誰呢?皇上,我來自遙遠的地方。就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醒了,我就出現在了那茅屋裡。”
“我的來處沒什麼好探究的,我本一心想離開這地方。但因為您,我才想留下來。”
銅漏三更,其中的細沙簌簌漏出來……
常珝將她帶到懷裡,輕拍著她的肩道:“有時行事應循天意,有事卻靠本心。朕的本心,沅卿應看得見。”
“那日你在茅屋前,慵懶的躺在躺椅上。朕踩了你的菜,你就炸了毛。你護著菜苗兒的樣子,就像兒時宮內的老貓兒護著小貓兒。朕那時就想,朕的皇后,真是個有趣的皇后。”
所以常珝愛上她,是因為她像個老貓兒?!!
常珝這廂雋永深情,表了忠心,倒叫她更愧疚。大昭忌諱怪力亂神之事由來已久,她佔著縣主的身體,縣主又經歷了那樣悲慘的事。
她推開他,眼神忽明忽暗:“可您能容下我,我卻有些嫌惡自個兒。皇上,您給我幾天時間,讓我想明白這些事好麼?”
“好。”常珝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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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九,初晴。雪停了兩日,地上也漸幹。重雪孤身一人,穿著素衣白裳,入了鳳台宮。
前日修養,她身上的傷已好了大半,日頭晃著光,映著她面上扯出的一絲笑。她自清醒,便恍惚想起自己那三次小產,那三個孩子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夢裡,令她不能抒懷。
一切,總該做個了斷。
鳳台宮內那個佔了她軀殼的女子也是個好人,說是了斷,她其實是來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