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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落座後,廳裡的氣氛才緩緩恢復過來。
竇靜妤一覺醒來,覺得神清氣爽,她便想著出去逛一逛。
這時候,永康侯府的賞雪宴正式開始了,一大群的大家閨秀和名門子弟來到侯府的後花園,在各處欣賞梅花,偶爾還有人詩興大發,當場便吟詩一首,得了眾人青眼。
陳凝自是不甘落後,她一首《詠梅》奪盡風頭,就連一開始對她視若無物的綿福公主也頻頻回顧,甚至將她喚道身旁,兩人開始對答起來。
陳凝這時候極為慶幸那位李玉沒有將一眾名詩名詞全部剽竊完,不然她這個時候用什麼來出風頭?
陳凝享受著眾人羨慕,嫉妒與欣賞的目光,還不忘字句嚴謹的和綿福公主討論詩詞。
盛臨毅也隨大流看向陳凝,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泯然眾人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心智。
“零落塵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倘若他上輩子也有如此胸襟,恐怕後來的下場也不會有那麼悽慘。
“季兄,要不要試一下這個?這可是好東西啊。”有個眉眼間帶著淫邪之意的男子靠近季鴻儒,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季鴻儒認得他,他是兵部的一個同僚。
“什麼好東西?”季鴻儒如今也學會了做人,不然就憑他以前在太學裡的作風,恐怕會得罪不少人。
“嘿嘿,你看。”同僚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紙包,在季鴻儒面前晃了晃。
季鴻儒接過去,正準備拆開,盛臨毅的手卻伸了過來,按住了他準備拆開紙包的手。
季鴻儒抬頭看,見是盛臨毅,不動聲色的將紙包扔給了同僚,他道:“我還是不看了,你找別人去吧。”
“你!”那同僚有些惱意,但盛臨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中蘊含著深深的冷意,似乎看穿了他的一切。
他摔了袖子,一扭頭轉身走了。
季鴻儒見盛臨毅準備走,連忙拉住他,道:“你……”
“有什麼事?”盛臨毅平靜的看著他。
季鴻儒忽然就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想問我為什麼阻止你?”盛臨毅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便自顧自的說道。
“那裡面的東西是五石散。”
“五石散?”季鴻儒被他打亂了思緒,皺緊了眉頭。
“是,臨輝三年前吃過的那種東西?”季鴻儒回想了一下,然後問道。
“對。”盛臨毅視線依舊平淡:“有人想要陷害你。”
“我與旁人無冤無仇,他們幹什麼要陷害我?”季鴻儒攤了攤手。
“我不知道,可能是你擋了別人的路吧。”盛臨毅說完,兩人都沉默下來。
“說起來,你為什麼要幫我?”季鴻儒揉了揉眉心。
“……”盛臨毅偏頭,他看向一旁盛開的梅花,道:“你是我大哥的朋友。”
“謝謝。”季鴻儒說完便沉默下來,不再發出一點聲音。
“阿輝,”一處人少的角落,被許多盛開滿雪白梅花的枝椏所遮擋的地方,有兩個人站在那裡。
一名身著米分色梨花千樹雪長裙的女子站在梅花樹下,枝頭那傲雪寒梅也不如她眉間的清麗之色,她身後那些美麗的花朵也成了點綴。
她面對的男子眉目俊朗,丰神俊秀,極為符合她腦海中的想象,這便是她的如意郎君,陳瑤想著,便羞紅了臉。
盛臨輝卻煩惱至極,他剛才一個人在池塘邊轉悠,但轉眼間便冒出了一個女人,還拉著他到這邊,說什麼要說一些話。
若不是竇靜妤時常教導他,對女子要溫柔一點,不能跟對待男人一樣,不想搭理就不跟她說話,恐怕他早就翻臉走人了。
“這位小姐,你有什麼事嗎?”盛臨輝不耐煩的問道,不過他也知道給別人一點面子,說話中那股子不耐煩的意思也不是很明顯。
“我……”陳瑤頓時有點結巴,她竟然忘記了,盛臨輝根本不認識她。
但陳瑤也有點委屈,自從知道盛臨輝是她的未婚夫後,她便千方百計的打聽他的一切訊息,還不知羞恥的命人畫了他的畫像回來,可盛臨輝卻像是不喜歡她一般,這都十幾年了,竟然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我是陳瑤。”陳瑤委委屈屈的說了自己的名字。
盛臨輝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其實他在回憶昨天竇靜妤告訴他的訊息。
陳瑤被他那深邃的眼神看得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偏過了頭。
“哦,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