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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忽然天光變色,空氣混濁如黃沙,席捲著瀰漫開來。
遠處發出嗚嗚的響聲,由遠及近,鬼夜哭號——
死魂靈的嚎叫!
饒是蕭乘貘也不禁變色,他轉瞬將關小昭攬到身後,抵抗住空間的壓力,在身前撐起冰藍色的防禦壁。
黃色的風咆哮著闖進祠堂,直直撞向防禦壁,逼迫蕭乘貘連續後退幾步。
在邯鄲城混亂的時空壓力下,他的修為剩下不到萬分之一——
關小昭亦是反應極快:“跟我走!祠堂地下有安全室!”
在下一場風到達的間隙,她拉起蕭乘貘閃身至祠堂裡間。重重帷幕之後,是面機關牆。
蕭乘貘沒有催促她。他知道,此刻的關小昭心中更加急迫。
冷靜。關小昭對自己說道,冷靜。
庭院外天破魂哭,而她卻必須讓自己心如明鏡臺。
死魂靈是天地法則對惡世的詰難,聞一聲鬼哭減十年陽壽,觸一次魂風削一寸元神。
哪怕是大乘修士,也無法逃避的法則。她知道蕭乘貘撐不了多久,也知道自己只會比他死得更快。
關小昭閉上眼睛,全身心地用神識接觸那道花紋繁複的機關門。上弦,天目;中弦,雲宮;末弦,貪狼;背弦,西張……
她完全憑藉直覺,五指翻動,撥亂機關門上的花紋。而花紋在她手下游走,竟成勾陳星象之勢!
最後一片花紋歸位之時,機關石門訇然而開!
蕭乘貘將僅剩的全部靈力擊打出去,魂風被逼退丈許,他裹挾起關小昭撲入石門——
石門在他們進入後剎那關閉,將死魂靈的嚎叫阻隔在外。
石門後是幾十級臺階,蕭乘貘將關小昭周密地裹在懷中,順著臺階滾到堅硬的地面。
此刻的兩人已經與凡人無異,被保護著的關小昭都渾身痠痛,她覺得蕭乘貘應該已經受了皮肉之傷。
但是好歹眼前的危機總算是暫停了。
蕭乘貘在地上躺著,而關小昭整個人都壓在他的胸膛上,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你真重。”蕭乘貘象徵性地推了推她:“快起來,趴著像什麼樣子。”
然而關小昭乾脆放任自己就這樣抱著他,哈哈大笑起來。並不是絕望或者顧影自憐,而是真正感覺到高興一般。
就在數彈指之前,她以為自己從沒有親人的溫暖,從未有家庭的滋味。六歲離開易家,記憶全無,在漫長的九百年裡,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而當她終於接近真相,父親早已身隕道消,而母親全族覆滅。
可是生死之刻,那又如何呢?
她仍然能走進易家的大門,仍然可以祭奠祖先。在為難來臨之時,易家仍然在保護她。
關信瑜內心梗住的地方,忽然就疏通了。
她愛自己的家人,儘管記憶模糊,無法謀面。而家人也從來沒有停止愛她,哪怕生死相隔,泉下不知。
關小昭笑著笑著,越來越低,即使淚水滲出淚腺,卻也沒有停止。
於是蕭乘貘原本推著她肩胛的手,改為越過她的肩背,按在自己懷裡。
關小昭伸手去撥他的眼瞼,笑嘻嘻地問:“你是不是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有過。”蕭乘貘道:“在我成名之前,有一半的經歷都是狼狽不堪。”
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前的瞳孔深邃幽深,他的手肘撐起身體,與關小昭越來越近,竟似乎要吻上她的唇。
關小昭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但彷彿並不牴觸,並隱隱有些期待。她還在思考要不要閉上眼睛——
他的睫毛幾乎要掃上關小昭的臉頰,她能看清蕭乘貘的唇型線條和所有的輪廓。
她幾乎確信蕭乘貘想要吻她——
但是並沒有。
在最後兩指寬的距離,蕭乘貘忽然從她眼前錯開目光,改為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快起來,莫著涼。”
關小昭:“……”
地下石室甚是寬廣,比地上的祠堂大上幾倍。只是空空蕩蕩的,只有幾幅帷幔和兩張石凳。
關小昭從蕭乘貘身上爬起來,坐在石凳上,開始談論她心中的疑惑:“你說來給易家收屍上香的人,究竟是不是易寒之?”
“或者是易寒之,或者是邯鄲城中還有別人。這兩種在道理上說都不可能。”蕭乘貘問她道:“你相信哪一種?”
“我更願意相信是易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