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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漓方才吐出一口濁氣來,夜色涼如水,霧色漫漲,煙靄般的粉碩結成一堆堆簇密的火,只輕輕覆手,便是一掌血肉模糊。
白秀雋送樂湮回房,她一直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直到關門前一刻,白秀雋將門陡然抵住,他直直地盯著樂湮,沉聲道:“忘了他吧,並不值得。”
“我知道。”樂湮答得很隨性。
白秀雋皺著墨眉,眼神凝重,“我不是說的玩笑話。樂湮,為了一個心裡沒有你的男人,你何苦來?”
“他心裡有我的。”樂湮幽幽一語,眼神並未放在任何地方,空寂如死,白秀雋心頭怔忡,卻聽她慢騰騰地說道,“若沒有,他方才一定會回頭,一定會制止我,趕我走,還他清淨。在這點上,他和你其實很像。”
很像……
白秀雋慘然跌出兩步,原來啊,她是因為他像那個人,才會硬扯著他是不是?可是為什麼,這個認知竟會讓他心裡這麼痛?
“可是啊,他不大專一呢。”樂湮失落又自信地自嘲笑道,“我這個人,和全天下的女子都不大一樣,我斷斷不能容忍我的男人對我心思不純。所以,我放棄他了。這晚上我是故意刺激他的,但也是我對他的最後告別,畢竟上次是我不告而別……總之,謝謝你。”
明明說話的是個弱質纖纖的少女,白秀雋恍惚之間,卻彷彿看到了一位曇花盛放的清灑美人。孤標傲世,不與群芳同列。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有輕盈的腳步聲闖入耳朵,似翩翩無息的刺蝶,姬君漓將眉一軒,便聽到美人的盈盈笑語:“姬郎如此頑固,倒是不大明智呢。”
姬君漓如今對聲音格外的敏感,白日雖只在嘈嘈切切的絲竹觥籌之音裡聽過這一語,石上流泉般的清幽俏麗,過耳難忘。他淡淡道:“綠珠娘子未免管得太多。”他想了想,還是客氣地又加了一句:“觀察得也過細。”
得了這個清貴無雙的男子的褒揚,綠珠顯然心情不錯,她翩躚幾步走到姬君漓跟前,微一低眉,便折了春枝一莖,人面桃花相映紅,她將無瑕的眼眨了眨,“郎君,你在顧慮些什麼?”姬君漓不答,她便俯下身輕輕說了一句話,吐氣如蘭,麝香溫馥,姬君漓渾身一震。
“我可有說錯?”綠珠又恭謹自持地推開幾步,將花枝置於手心把玩,折花入鬢,青絲蔥蘢如林,弱質楚楚的纖腰宛如約素,比起樂湮尚未完全長成的楚腰更多幾分風情韻味。但在姬君漓面前展現自己的這種婦人的成熟之美,綠珠是一點兒也不避諱的,確實是沒必要避諱。
姬君漓淡雅地吐出一句話:“沒錯。”
可是綠珠自入金谷園以來,見慣了這形色的南來北客,察言觀色倒也是爐火純青,她瞭然地點了點頭,其實已經品出了幾分苦澀,她嫣然含春地彎著施朱粉唇,玉指一捻,五瓣花被捻出汁水來,塗滿了十指蔻丹。
“姬郎,你這人看著挺深情的,豈知卻是個縮頭縮尾之輩,妾身失望透頂!”
“我該怎麼做?”
聽著像是隨口一問,綠珠卻在那滴血的猶自發顫的右手上看出了點門道。“姬郎難道以為,她會因為這個嫌棄你?離開你?”
自是不會。就是因為不會,他才會逼迫她離開。那麼驕傲的永坐神壇的姬君漓,可以在天下人面前低頭,卻決不能在心愛之人面前袒露弱點。
無言沉默。枝頭的一串水珠落入波光粼粼的石潭,滴翠影裡,生生長夜寂寥。
月移西樓,一乾清輝,東天微青殘色衰靡。
“姬郎,妾身雖心不知姬郎打算,但是,郎君如此卓然不凡的人物,留在金谷園當是另有所圖罷?”綠珠蕙質蘭心,且說話逢人一擊,直中要害。
“是的。”姬君漓的心思靜不下來,他只能勉強自己將那些繁冗的情愛瑣事押後再想,當即實誠地點了點頭,對於那八件聖物的臨時主人,他素來沉穩有耐心,“我需要,綠珠娘子的香絲履。”
說到這個,綠珠的俏臉變了幾變,這下變得有些突兀,姬君漓巍然身姿卓爾不凡地立在春風柳下,被樹林陰翳籠絡寒處,綠珠愕然地盯了他幾眼,她將胸口撫了撫,方鎮定問道:“閣下何人?”
香絲履是石崇送給綠珠的定情之物。世人皆知明珠十斛買娉婷,卻不料真正叫綠珠動了心的,並非那些珍貴華麗的珠子,而是她現下腳上穿的這麼一雙絲履,躡足生香,盈盈小巧的玉足頓挫之間,彷彿金蓮閃爍,與腳踝的玉骨冰肌相稱,金玉交輝,冬暖夏涼,實為至寶。
可縱然是對石崇,這香絲履也是何等珍貴稀罕之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