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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一個被挖的幾乎看得見骨頭的傷口露了出來。
我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差點掉下眼淚,蔡大夫很顯然鬆了一口氣,“止血了,終於止血了。”
她將傷口敞開並不急於敷藥,而是走向篝火上燒的咕咕作響的那鍋藥,我的心已經亂作一團,急忙問道,“怎麼還不包紮傷口。”
蔡大夫一手拿盆一手拿勺,動作嫻熟地將那鍋黑乎乎地藥膏盛進盆裡,她瞥了我一眼,有些漫不經心地說,“是藥三分毒,這藥又很毒猛,上藥前必須讓他的傷口透透氣,不然命保住了,傷口處的面板可壞掉了,一個男人,沒了面板還怎麼爭寵奪愛。”這話……我知道將士們對我的意見很大,但是沒想到竟然大到一個遊醫也可以明面暗諷我,我心裡覺得委屈,可陸遠如此模樣,我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訴說委屈的人都沒有。
不,曾經有,如今,他正躺在床上經受生死病痛,這麼一想,我再顧不得自憐自哀,而是主動過來幫蔡大夫扶住盆子,“這傷是怎麼來的?”蔡大夫的臉色總算好了一兩分,她慢慢告訴我,陸遠這傷是中了敵方的毒箭所致,春城一役打得十分辛苦,之前已經奪了一城,無論是因為我方軍力疲憊,還是敵方駐守春城派有大量兵力,這一役無論如何都是不能這麼快就打的,但是陸遠當時就跟瘋了一般,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只知埋頭打戰,很多時候都作為先鋒軍跑到最前面。他的箭傷就是衝入春城後陷入苦戰,後來撤離時又被埋伏,大約前幾次陸遠都衝在前面被敵方察覺,此次一役,敵方在埋伏的地方用上最毒的毒箭,於是……我聽得膽戰心驚,心知陸遠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完全是上天給我的恩賜,如果我再不珍惜,我將徹底地失去他。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蔡大夫吩咐我,“按住他。”要做什麼?我雖納悶,還是依言按住陸遠的肩頭,卻見蔡大夫舀起一勺滾燙的藥糊,啪的一聲蓋在陸遠的大腿上,幾乎一瞬間,陸遠的身子狠狠地蜷縮起來,那巨大的力量幾乎將我掀翻在地,他腿上的藥糊要順勢流了滿床。蔡大夫有些鄙夷地看著我,“看來還是要喊幾個士兵才行。”
我一把拉下王袍,虎著臉咬牙按著陸遠,“再來。”蔡大夫說陸遠中的是劇毒,要用滾燙的虎狼之藥才能徹底清除他體內的毒素,不然餘毒不清,即便保住性命也沒幾年好活。藥理雖對,但這種痛苦卻不是常人所能忍受,上完藥,我與陸遠兩人都如同從水裡撈起來一般全身都大汗淋漓。
蔡大夫也滿臉汗水,她擦了一把臉對我說,“最近戰事不急,今日我就不施針讓他醒過來處理軍務,王上陪他好好休息一番。”
什麼意思?我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麼沒弄清楚。蔡大夫見我真的擔心陸遠,猶豫再三才告訴我實情,原來陸遠昏迷前下了軍狀令,每日讓蔡大夫施針點穴讓他清醒過來處理軍務。這樣做對陸遠的傷害極大,每次都是寫著寫著他就陷入昏迷,但也正是如此,春城一役雖然慘敗,但是我軍並未失去已奪回的城鎮。
我已淚流滿臉,連蔡大夫的樣子都看不清楚,我只聽見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就出去了。傍晚,我將陸遠全身都擦了一邊,又給他換上整潔的衣物,再將帳篷內收拾了一遍,又通了風,總算氣味好聞了許多。我將他枕在我的腿上,似乎想給他更多的溫暖和愧疚,天漸漸黑了,帳篷內也已模糊不清,也不知哪兒來的光線,我能清晰地看見一片片雪花從帳篷頂的通風口飛進來,帶著冷冽的氣息,既冷又暖,我痴痴地望著,想著我與陸遠的過往,那個無人前往的廢宮,那棵巨大可以為我們遮風擋雨的香樟樹……
突然,懷裡傳來輕輕的聲音,“我一定是做夢了。”
我低頭望去,陸遠竟然醒來了,我欣喜若狂得幾乎無法言語,“為什麼這麼說?”
“不然怎麼看見你?”他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裡有迷離夢幻的光,“小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多麼後悔那麼快就離開你。”我連連點頭,眼淚一串一串地落在他的臉上,他接著說,“一定是神戶要懲罰我了,懲罰我愛上凡者,即便是王都不行……”我覺得他開始說胡話,這種樣子讓我覺得害怕,有種彌留之際的不詳徵兆,我覺得頭皮一麻開始大呼,“蔡大夫,蔡大夫救命,救救他……”一時間人群魚貫而入,點亮帳篷,端來一應用具,又匆匆離去只剩我們三人,我指著陸遠語無倫次,蔡大夫上前檢視了一番,臉色凝重地給陸遠施了一針,陸遠終於不再胡言亂語睡了過去。
“他為什麼說胡話,他是不是?”我著急地問。
蔡大夫臉色更加凝重地打斷我,“王也說是胡話,陸將軍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