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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不是真沒手臂了，李樂夏還是很不好受，反射似閉了閉眼：“老先生，少了手臂怎麼生活，這種打擊是個人都會脆弱。”
“嘖嘖，年紀果然不大，現在這麼個世道，只是斷個手臂，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不少人四肢健全可也死了！”
李樂夏帶了逆反心理，嘴硬反駁過去：“寧願死了也不願意殘疾。受人嘲笑、生活不便豈不是生不如死。”
“嘿，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那些亡魂搶身！兵荒馬亂時代總會過去，能活到和平時候就是勝者，到時候殘疾也不見得就比健全過得差！可以活生生踩在結實土地上才是最重要。”
“唉，也是老糊塗了，跟這年輕人說這些，得了，手臂給包紮好了，不過給們這些戰俘可不會用好藥，惡不惡化就看運氣了。”
李樂夏本來還沉浸在憂傷中，聽這話就汗了。敢情他不止手臂沒了，還隨時有生命危險啊？
這下李樂夏也顧不得憤青心理了，挺起身子就用完好右手拉住老醫生：“老先生等等！怎麼樣才不會惡化？”
“嘿，剛才不是還說寧願死了嗎？何必在意，惡化了正好可以死了。”他見李樂夏突然變了態度，忍不住調侃。
李樂夏也覺得自己前後矛盾，有些不好意思：“老師傅，是心情太糟糕胡說，不要在意……”
“好啦，年輕人嘛可以理解，別讓傷口沾到髒東西，水也不行，別吃葷腥……不過這也不可能有葷腥吃，運氣好話般來說沒問題啦。”
李樂夏又環顧了營帳圈：“老師傅，覺得這環境沒髒東西是不可能……”
“所以說看運氣嘛！行啦，還要看其他傷患，別拉著了啊！”
李樂夏只好鬆開手讓老醫生走了。無力地躺回地上後，就產生了又餓又難受感覺，這絕對是他呆過最髒地方！想到這李樂夏就渾身難受，想叫住那幾個來回走動人問問哪裡有飯哪裡能洗漱，卻沒人停下來理他。遇到這麼個狀況，李樂夏絕望了，眼不見為淨，索性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可能這身體之前體力透支厲害，睡前就已經感到肚子空癟李樂夏，直睡到有人粗魯地搖晃他，才醒了過來。
“喂！份！快點拿好！”
李樂夏接過冰涼破碗，看到裡面佔不到十分粒粒分明白米粒，直想流眼淚，他也分不清這種想法是感動還是傷心了。
“那個，能不能問下哪裡可以洗漱？”
那人卻是斜睨了他眼：“呔，哪來水給洗？髒點又死不了！”說完就迫不及待地走向下個人發粥去了。
李樂夏望著那人背影，感覺自己就像被嫌棄狗狗。
還好並不是所有人都拋棄了他。旁邊個同樣身黑血漬男子聽到他到這種地方還想洗澡覺得很有意思，湊過來跟李樂夏打招呼。
“，難道是被臨時充軍？看上去什麼都不懂啊？哈哈！”說完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自以為笑很友善，李樂夏卻覺得很猥瑣。
於是李樂夏立刻抬手把碗裡稀水似米粥咕嚕咕嚕地喝了個精光，還不忘把唇邊沾上湯汁舔進嘴裡。
那人看他這樣，意識到自己形象在小兄弟眼中可能不像他自己想象中那樣，讓李樂夏給誤會了，趕緊又解釋：“哎呦，以為想搶粥啊？還沒那麼賴，就是躺著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
“哦……想說什麼？”有個當代人聊天也好，還可以瞭解瞭解情況。
看李樂夏沒排斥跟他說話，那人很高興：“叫趙虎，叫什麼？是哪裡人？”
李樂夏想想自己都是從戰場上挖回來殘廢了，無所謂這具身體原來叫什麼名字了，就說：“叫……王三，老家離這很遠，不提也罷。”
“哦……果然不是們營，等下百夫長過來肯定會注意到，看醒來也沒有反抗意識，應該會降吧？”
“什麼意思……”李樂夏聽得頭霧水。
“嗨！看眼生就知道是李公那邊，被們救來不就是戰俘了？不降就是死，跟著誰打不是打，命重要啊小兄弟。”
李公？這個時代姓李可多了去，不知道是誰，反正是失敗那方不重要：“那咱們這營是？”
“小兄弟，跟著打仗連打誰都不知道有點誇張了啊，咱們是鄭營嘛！”
鄭營……李樂夏回憶了下強記編年史，隋煬帝死後，楊侗在洛陽被擁為皇帝，沒想到後來被鄭公王世充設計禪讓了皇位，禪讓後過了個月王世充就叫人殺死了楊侗，自立為鄭帝。這鄭營鄭指應該就是這個叫王世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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