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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兵荒馬亂、什麼事都能出的年頭,最不缺的就是野心——等盛世來了,做小廝的尚書、殺豬的將軍比比皆是,誰比誰高貴?若看輕旁人的野心,以為出身底下的就不該往高處想,那就等著倒黴吧。”
凌韶吾正要反駁,遠遠地就瞧見凌智吾藉著夜色遮掩大步流星地進了芳草軒,也一下子愣住,隨後含糊地說:“大哥就是太心善,定是去瞧晚秋傷得怎麼樣了。”
“什麼傷得怎麼樣?”
背後忽地傳來一聲,凌韶吾、凌雅崢雙雙地回過頭來,見莫三慢吞吞地走來了,兄妹二人異口同聲地問:“你這客人,怎地在人家後院隨意走動?”
莫三一呆,伸手遞出三張銀票。
凌雅崢忙接了,數了一數,立時笑著塞給凌韶吾:“哥哥替我兌了現銀,就將銀子藏在上月叫哥哥買下的宅子裡。”
凌韶吾狐疑地問:“他為什麼給你銀子?”一挑眉毛,就挑剔起莫三來。
莫三笑道:“你不要還我就是。”
凌韶吾忙將銀票揣入懷中,又憂心忡忡地問凌雅崢:“萬一買的宅子,過上一些日子,叫人給燒了呢?”
莫三笑道:“要打仗,也是外頭打,火怎麼燒得進雁州城來?若是燒進來,連這大宅子也保不住,誰還在意外頭的宅子?據我說,該撿著一定會打仗的地方的地,多買一些,待國公爺平定天下了,那地不知要漲成什麼價呢。”
凌韶吾跟著點頭,有意要拉扯著莫三向外去,“走,咱們回前頭書房去。”
莫三被帶得一個趔趄,擺脫開凌韶吾,回頭看著凌雅崢說:“弗如庵裡要選新庵主。”說著,一眨眼睛。
凌雅崢明白莫三的意思,想著淨塵撈了那麼多銀子,這庵主的肥差,萬萬不能讓給旁人,思忖一番,就問:“如今待選的都有誰?”
“左右不過是那幾個老尼姑。”
凌雅崢心思一轉,想起那因袁氏胡攪蠻纏認識的老尼姑,只覺那老尼姑若干淨,絕不會將白礬的用處往野男人上頭想,就笑道:“那就戒律院的永珍師太吧,回頭,我也請祖母去舉薦她,再有乾孃舉薦,永珍的庵主之位就定下了。”
莫三向凌雅崢伸出一直手掌。
“走吧,沒事伸手幹什麼?”凌韶吾不知那一隻手是五五分賬的意思,唯恐莫三在後院裡亂竄生出禍事,拉著他就走,對著莫三話不投機,就一直默不吭聲,待過了角門進了他內書房裡,見著鄔音生,解脫一般地交代鄔音生:“好生照看莫三少爺。”就脫去外面長褂,自去一旁打拳。
莫三坐在欄杆上,託著臉瞧著,忽地對鄔音生說:“你下午提起的齊清讓,人還在育嬰堂裡?”
鄔音生忙壓低聲音說:“是,三少爺去見了他,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人才了。”
莫三點了點頭,見凌韶吾一拳落在樹幹上,那手指粗的小樹搖曳了兩下,從中間端成兩截,就拍手叫了一聲好。
凌韶吾收了手,瞧見莫三還不回房去,蹙眉說:“你等什麼呢?”
“等你家老太爺回來呢。”莫三笑了。
凌韶吾上下打量莫三一番,不解凌雅崢怎會看上他,丟下一句“你不去洗,我去。”就昂首闊步地進了房裡。
鄔音生趕著去伺候,莫三懶懶地跟了進來,翻了翻凌韶吾的書,覺得無趣後就果斷地丟開手,去書房東間的榻上合衣躺著。
凌韶吾洗漱之後,帶著鄔音生出來,就見莫三呼吸綿長地背對著人睡了。
“也不知妹妹看上他哪一點。”凌韶吾不滿地冷嗤一聲。
“大抵是莫三少爺性子好。”鄔音生拿了一條薄被給莫三蓋上,緊跟著凌韶吾走到床邊,待凌韶吾在床上躺下,就將帳子放下來,吹了蠟燭向外去,待關了門後,忽然見凌智吾來了,忙說道:“大少爺,五少爺、莫三少爺已經歇下了。”
“替我叫醒韶吾吧。”凌智吾說。
屋子裡凌韶吾聽見動靜,自己個推門走了出來,望著天上滿月,問道:“大哥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凌智吾為難地說道:“韶吾,明兒個替我問一問八妹妹,她那從曾閱世那取來的藥,可還有剩下的?”
凌韶吾登時想起元晚秋額頭上的傷來,遲疑地問:“大哥是為晚秋要的?”
凌智吾點了點頭,臉上不由地一紅。
凌韶吾說道:“梨夢臉上的傷疤那麼大,只怕梨夢那的藥,還不夠用呢。”
凌智吾立時說道:“……分出一點點,也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