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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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大叫——疼!她就這個字叫得最雄渾。
好煩……伍雀磬半睡半醒間聽到馬含光分派人手,兵分幾路,以何為信,介時他會如何下達指令,指令會挑何時機,與哪方配合,鉅細無遺,被他三言兩語羅列而出。
她煩的倒非馬含光,馬含光聲音飄在頭頂,沉沉靜靜,無起無伏,她聽得倒也安逸享受。可不久就有人開始爭辯,此路不好,人手分配也有隱患,要行這裡,若著他攻打西麓,分到手的弟子定要再加……
馬含光理也不理,徑自往下。不願聽調的人紛紛露急,七嘴八舌,都道是馬含光一副誰也不聽的囂張模樣,這都什麼時候了,“狂什麼?!”
馬含光驀地抓起石子飛彈而出,那說話之人的啞穴被點,張嘴連比劃氣得渾身哆嗦。
馬含光聲音格外冷冽刺人,將伍雀磬都嚇了醒。“聽清楚,這是最後一次,我說的話沒有你們反駁的餘地,聽,或者死。”
終於清靜,叮囑幾句,馬含光揮手將人散去。
得了任務的各人自去找弟子傳達,雖然又被威脅了,可反倒莫名其妙覺得踏實了。之前各有各的提議,是因也事關他們生死,怎能全權將命程交託他人?如今見馬含光這樣決絕又冷傲,完全是成竹在胸的模樣,真不想承認,竟然打心底裡對這人生出幾分依賴……我一定墮落了,眾頭目心想。
這方伍雀磬坐直身打了個呵欠,馬含光面容隱於樹下陰影,問:“還知醒?”
伍雀磬又倒下去。
“君山與水陸洲最大不同,是他們地處高位,據險而守。”馬含光諄諄善誘,“排兵佈陣,講究個‘勢’,佔據險地,便是佔勢。因此當遇實力相當,誰佔高陽,誰便佔了勝算。除非山窮水盡,非戰即死,等閒不會攻高。”
伍雀磬“嗯”了聲,又問:“何故告訴我這些?”
馬含光臉色煞白,一番耐力才能忍下氣促,他有這個閒工夫倒不如運功打坐,何必與這樣不開竅之人白費口舌?
“這是常識,你該知道。”
“意思是你在教我?”她又坐起來,打從兩人見面伊始,從武功到行事、決斷到思路,他的確事事指證,沒少教訓。但她聽到此刻終於聽得厭煩,“既然攻高不易,為何還要冒險一戰?難道你手下弟子性命不是人命,你處心積慮要他們背水一戰,就是要向我證明你有能耐扶我上位?即便贏了,有意思麼?”
馬含光憶起幾日前自己說過的話,隨口一提,當然不會拿一群棋子去向另一顆棋子證明自己到底何等強大,的確,很沒意思,他也不會做。
連解釋都是無謂,索性跳過,繼續闡明道理:“聽好,丐幫佔險勢,但也並非立於不敗,只要戰術合理,不也一樣能調虎離山?而後只需抓準時機,趁對方回援之前搶先佔山頭,到時誰高誰低,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伍雀磬一愣,心頭有模糊的念頭疾閃而過,待轉瞬想通,一顆心早落冰潭,手腳俱涼。再抬頭去望暗影裡那張綽約不清的臉,只覺難以置信:“原來你的目的不止君山,你還是要將丐幫全數剪除。搶佔高位就是為了等戚長老他們回援,從一開始,就是你的局。不是因為丐幫先犯你才有此變通,而是刻意引他們前去攻打水陸洲,你瘋了不成,分壇弟子全是你的人,你卻要他們死傷半數為你鋪路?!”
馬含光喉中發甜,被質問之下難得不見惱意,反而點頭欣慰:“總算不笨。”
伍雀磬指甲戳入肉中,真是豬油蒙了心,直至此際,她竟然還不能死心斷念。
傍晚時分這人與曲長老激戰,伍雀磬一旁觀戰就已比自己親身參與還要揪心。她在乎他受傷,在乎他輸贏,更在乎他死活;可這人眼裡什麼也不在乎,旁人或他自己,他都可做至如此決絕。
“彆扭什麼?”馬含光見伍雀磬這副模樣便覺礙眼,“真不知你是替我分壇弟子抱不平,還是為丐幫中人鳴不公,自討苦吃。”
伍雀磬更來氣:“丐幫收留我,好歹對我有恩,你們與丐幫有仇,卻也不是這一日兩日。我真是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你如此狠心不惜自折羽翼,也要將丐幫趕盡殺絕?!”
“你不明白的事多了。”馬含光聲音虛,就更顯冷淡,“荊湖分壇是我的人,但誰又說他們不該死,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丐幫不是替他們安罪名了麼?”
“你——”
馬含光忽然一聲輕咳,出手按住了她的頭,“別再說了,我沒心思同你廢話。”
伍雀磬極敏感地嗅出一絲暗地裡的血腥氣,驚道:“你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