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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涼。
簡檀想不到卓少傾這一手竟如此犀利,直指他都還沒能留意的層面,有些措不及防,努力回憶,“表達……主要是……”
“什麼?快說啊!”卓少傾抱手以勝利者的姿態,挑眉,他知道,他贏了。
思緒一下子紛亂起來,又是雨又是山又是江……馬蹄……繁華……飄雪……簡檀努力想穩住凌亂的記憶,有些茫然地朝著喧鬧的臺下看去,一路掃過毫不意外帶著遺憾的各位評委,好像被人一桶涼水淋溼了個遍,這會兒他反而有些什麼都聽不到了。
無可辯駁。
原來略空了些是這個意思含蓄地表達沒有感情投入,琴藝冠絕,但是再精妙的指法沒有感情的融合,不過一堆的音符組合,嚴格說起來,失了根本,甚至連音樂都沒資格稱得上。
聽過就過了,眾人往往只會記得那人高超的琴藝,彈了什麼,無法牽動情緒連引起共鳴都談不上,根本也無法達到這曲子觸及靈魂的境界,所以沒人能夠記得。
眾人不過是被那琴藝所惑,這會兒被卓少傾一點,再回過去想也就恍然了,沒有人記得什麼,簡檀的琴,確實彷彿在眾人心頭拉開一幅幅的畫卷,但這些畫卷都似水中花鏡中月,是虛幻而不真實的,才會什麼都不落下。
簡檀的目光飄飄忽忽,漸漸凝集,停在卓少傾身上,忽然就知道了,他定然是早就聽出來他琴音中的死穴,才會跟他打那個賭,才會異常地高興輕鬆談笑而毫無壓力。
“怎麼樣?服氣了嗎?”卓少傾嘲笑一聲,“可憐你彈了這麼多年,好像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啊,以前豈不是連門都沒入還以為天下一流。記得啊,為兄領你入的門。不說話?還沒明白,孺子不可教啊,那我再說清楚些——一曲連感情都沒有的琴,一個彈完了連曲目說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還拿八分你該覺得不好意思了吧?我卓少傾說話是不是不負責是不是信口開河大家都聽著呢,沒亂說你吧?”
涼風吹過,簡檀不禁掩唇輕咳,坐了回去,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卻差點碰倒杯子,幸好丁封寒早有留意及時穩住,但是眾目睽睽之下,這樣的小動作襯托出簡檀該是敗得狼狽。
見卓少傾又準備開口鐵定是咄咄逼人的擠兌,白湖居士連連搶著開口進行下一組的優勝的點評,好歹也是個王爺,懂點得饒人處且饒人留點顏面啊。
接下來的點評簡檀覺得他實在是半句都無法聽下去,他只覺得處在各色目光之下,第一次如此狼狽失措,再也無法保持平靜,腦中呼嘯而過的一直是哀傷的琴音,然後是沙沙的風穿梭過四季光陰,輕攏慢捻的指法越見熟悉,一個人他根本聽不出來的原來琴音已經變得空泛……直到今天,被人狠狠打醒,原來,是空。
卓少傾的畫雖然有些惡作劇有些荒唐,但畫技沒話說的,一致好評透過被評了九分,基本沒有懸念,其實打十分也不算過分,但是評委還不傻,冷著臉的簡王爺還坐在那呢,剛剛那樣都還能笑,此刻消失了笑容,說明什麼?要是敢狠捧卓少傾那就是想簡檀回頭來問候問候了。
點評完是一輪猜謎的互動,然後進行接下來的個人展示比拼,四位優勝都可以下去休息準備一下。
一路入得後場,卓少傾自然不會放過冷嘲熱諷的大好機會,而簡檀不過空空地看了他一眼,看不出表情也沒有喜怒,然後就任他怎麼說都不搭理了,連眼皮都沒動,徑直走回臨時休息房間關上了門。
卓少傾在外面想著簡檀剛剛那個眼神又愣了一會兒,那樣的空仔細想想,無疑也是很可怕的,至少他現在雖然感覺贏了簡檀,真的於他層層偽笑之下刺痛他,但是又覺得似乎刺激得有些東西發生了變化,至少剛剛他覺得已經完全看不透也想不到簡檀此刻的想法或者意圖半分,而簡檀好像在“看”他一眼,又好像根本虛虛一眼又沒將他看進去。
這種空,好像簡檀一下子也空了起來,詭異得隱隱讓卓少傾覺得有些發虛。
丁封寒抱著劍跟在後面,簡檀沒叫他出去,也便是默許他站在裡面。而簡檀從進來就一直坐在桌子面前動也不動就盯著茶杯出神,丁封寒覺得其實他就站在這恐怕簡檀也當他是空氣,他已經進入自己的世界隔絕所有。
好久,丁封寒終於忍不住提醒,“時間快到了,準備出場。”他知道這一次當真對簡檀打擊有點大,情緒劇烈波動到極點,也便極靜下來了。
簡檀緩緩抬頭,眼神似空非空地看著他,丁封寒面無表情看回去,半晌,簡檀閉上眼睛,丁封寒看著他,卻同樣半點也摸不到他在想什麼,但是他可以明顯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