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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御史彈劾他私生活混亂,聲名狼藉,如此幾次三番,更是浪子名頭遠揚。
董方舟的性子正與他相反,端重,嚴肅,做事情老成持重,重規矩,嚴律法,眼裡不揉沙。對於裘恕存自然是非常不喜歡他的這種生活方式,奈何三人一條船上的,只有眼不見為淨。
三人中的秦嶼川卻是最是怪異的那個,這般容貌比之裘恕存還要美上三分,偏偏私生活幹淨無暇,不曾聽聞對哪家的姑娘心生好感上門求親。枉他高懸京都最佳女選人選的稱號,卻視美色於無物。
也有人曾懷疑,是不是這個是個龍陽之好的,於是暗中觀察,發現他還真不是有這樣的癖好,是真的潔身自愛,從不招花惹草。
如此一來,秦嶼川年紀輕輕入閣拜相,高官厚祿加身,且相貌俊美無暇,又潔身自愛,不知道多少人上門求親而不得,徒增幾分嘆息。
今日三人小聚今古樓,秦嶼川姍姍來遲,還未到達。
裘恕存一雙長腿懶懶的搭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董方舟直皺眉頭,索性掩面往窗外瞧去。
裘恕存看著董方舟這樣,唇角微勾,手中摺扇輕搖,一副浪蕩子的模樣,看著董方舟留給他的背影,緩緩說道:“我說,皇上可曾召你進宮詢問嶼川的事情了嗎?”
董方舟挑挑眉,“召了,那又如何?”
“我說你別板著個臉給我看,鬧心。這又不是朝堂上,你以為你要大殺四方呢?”
董方舟:……
懶得理他!
董方舟不說話,裘恕存徑自嘆口氣,徐徐說道:“這次選秀,估摸著皇上是真的要個相爺賜婚了。”
“如此殊榮,理當感恩。”
“呸!誰跟你說官方話了,能不能好好地談一談?”
“給你無甚好談的,浪蕩子一個!”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彆扭,我這叫做天生多情,解人憂思。”
“花蝴蝶一隻,四處招搖,好不要臉。”
還能不能好好談話了?
裘恕存深吸一口氣,再吸一口氣,這才平靜下來,灌了一口茶,優雅形象全無,“我跟你說,我估摸著皇上只怕還惦記著當年那點事兒呢,嶼川又不肯成親,身邊伺候的人又全是小廝,連個丫頭也沒有。別說皇上,任是誰心裡只怕都不舒服。聽說當年嶼川跟熙貴妃娘娘的婚事,不是他答應退掉的。這是一往情深不可自拔,偏偏那人是皇上的心頭寶,你說這事兒咱們是不是得合計合計。”
董方舟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嶼川不肯成親,只怕就是等著皇上賜婚呢。如此一來,方安帝心,宮裡那位也能安穩如山。”
“你懂什麼?你一個視愛情為無物,成親就為傳宗接代的人,能懂得什麼是愛情嗎?”裘恕存翻個白眼,“哎,嶼川就是太深情了,不過沒辦法,這就是有緣無分。你還記得當初嶼川做的那些事情嗎?哪一件拐彎抹角的不是替熙貴妃娘娘掃清道路的。要我說皇上心裡也清清楚楚,我倒是有些好奇,熙貴妃娘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能讓皇上這樣的人跟相爺這樣的人,都這麼情深入骨無可自拔,若能瞧一眼,當真是此生無憾了。
這話剛落地,立在視窗的董方舟忽然渾身一僵,好半響才說道:“你的夢想要實現了。”
“開什麼玩笑……你再說一遍?”
董方舟可不是隨意開玩笑的人,他這麼說……
裘恕存立刻蹦了起來,三兩步跑到董方舟的身邊,探出頭就往外看,一眼掃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管長安那半掐著腰的諂媚樣。
然後,裘恕存覺得自己眼都瞎了。
管公公都出現了,所以皇上還會遠嗎?
皇上出來了,身邊能沒有佳人陪伴嗎?
能讓皇上帶出來的,後宮裡還能有第二個人嗎?
裘恕存眼睛一掃,就看到了街邊小攤邊上,那一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果然是聖駕。
又仔細看去,就看到皇上身邊立著一名鵝黃衫子的女子,背對著今古樓看不到模樣。只見她身段婀娜,一頭烏絲綰成墜馬髻,偏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皇上探過身去在她耳邊輕語。
不過是臨街一瞥,卻給一種兩人相處融洽情意綿綿的感覺。相愛的人之間,即便是一句話不說,眉梢眼角間也都會帶著無法忽視的情誼。
裘恕存看著這二人,忽然替秦嶼川不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