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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了沒有看的摺子繼續批。
遲一些的時候,長公主章嫤也到了宣執殿尋章煜。她身後跟著名宮人,手中提著食盒。章嫤將食盒接過擺在龍案的一角,那宮人退下了,她才說,“你這樣天天吃不下兩口飯怎麼行?才這麼幾天的功夫都瘦得不成人樣了。”
將食盒裡的吃食一一端了出來,章嫤指著幾樣菜式又對章煜道,“她吃什麼你吃什麼行不行?素豆腐、素蒸茄子、黃瓜雞蛋,沒有了。你這樣折騰自己,我們誰又好過了?”
章煜將批好的摺子擺放齊整,看了章嫤一眼淡淡道,“瞎折騰的是你們。”章嫤默了默,唯有說道,“母后到寒山行宮去休養了,宮裡那麼多的妃嬪如今你一個不碰,你為她做了這麼多,還不夠嗎?你們兩個,一個似尼姑,一個像和尚……真叫人服氣。”
“同她沒有關係。”章煜站起身,沒有管章嫤,徑自進了隔間。連連碰壁之下,章嫤幾乎氣絕,卻沒有追上去,也沒有管那些吃食,兀自大步地走出了正殿。
眼瞧著寧王、小公主、長公主皆未在陛下面前討著好,呂源對著呂川也唉聲嘆氣起來。呂川一貫臉上瞧不出來多少情緒,同樣在殿外聽候吩咐的呂源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嘆了一氣。
他一時仰頭望天,道,“陛下和宋姑姑兩個人如今可怎麼辦才好?宋姑姑竟然跑去了尼姑庵,這也就罷了,陛下竟叫人在旁邊修上一座和尚廟,難不成咱們陛下還準備……”呂源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忍閉了閉眼。
呂川目不斜視,平靜地對呂源說,“說來那和尚廟也動工些時日了,依著陛下事事都嚴謹的性子,現今合該去瞧一瞧、巡視一番才是。”
聽著他的話,明白其間意思,呂源抬手摸了摸下巴,又一拍大腿,笑道,“哎喲,小川子,你很可以啊!”說著又捅了捅他,“既然這樣,那你還不快進去,提醒陛下一聲?”
呂川轉頭看著呂源,仍是語氣平靜,“看在你我共事這樣多年的份上,我定然會記得替你收屍。”
呂源:“……您當真是個好人。”
章煜靠在斜躺椅上閉目養神,聽到呂源的聲音在水晶珠簾外響起,便問,“什麼時辰了?”呂源答了一句戌時差一刻,章煜方問什麼事情。
呂源躬身,低聲說道,“方才宮外來信,說那寺廟已建了些時日了……不知陛下可是要親眼去瞧一瞧情況?”
久久聽不見章煜的話,呂源暗自在心裡抹了一回淚,可憐小川子這回怕是當真要與他收屍了。忽而感覺一片陰影罩了過來,呂源沒抬眼,卻知是章煜。
下一瞬,章煜越過呂源,而呂源卻聽到的他丟擲了一個字,“去。”頓時轉悲為喜,忙躬身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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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刀具劃傷了手指,阿好回了屋裡四處翻找藥箱。她明明記得自己專門放到了櫃子裡,這會兒不知怎麼找不見,不得不各個箱子、匣子都瞧一眼確認過一遍。
這麼翻找之間,阿好沒留神開啟了個木箱,箱子裡頭裝著的卻是熟悉的東西——她那時在宮裡特地撿回來收好的刺繡圖、風鳶、劍穗與不必看也知道是裝著兔子花燈的匣子。
除了這些熟悉的東西之外,箱子裡頭還多了一張字條,字條上的鐵畫銀鉤寫著一句似是責問的話語:既願意收著,為何不帶走?阿好看著這一筆一畫,不覺怔了片刻。
回過神來,她將字條擱了回去,又將木箱合上,繼續找到了藥箱,處理過手指的傷口再去將晚飯做好了。用罷飯、沐浴過,又在院子裡坐著乘了會兒涼,阿好才回了屋睡覺。只是少有做了個夢,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可一個多時辰便醒了。
感覺屋子裡有點悶,也不知是否天氣原因,睜眼瞧見窗子緊閉著,念著許是這個緣由,阿好便起了身去開窗。窗戶推開,外邊卻站著一個人,裡邊阿好當下呆住了,外邊的人也一樣是愣了愣。
章煜到了連地基都還沒打好的寺廟巡視過一圈之後,呂源提議說今夜月色好,且十分涼快,正適合散步。於是章煜便隨便走了走,一不小心走到了阿好住的院落附近,再不小心地散步到了她起居那間屋子的窗戶外面……可是她怎麼就突然開窗了呢?
月光如流水一般安靜從天幕傾瀉下來,清風送到鼻尖一陣梔子花香,章煜卻耐不住低咳了兩聲,先錯開眼去。僅是相視一瞬,他心底卻已然印上了此時宋淑好的模樣。
烏髮披散又有些睡眼惺忪,怕是剛睡過了一覺,比過去更顯恬靜淡然的面容,一雙秋水無塵、明亮澄澈的眸子,身上著件青色的寬鬆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