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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非常熟悉的一切。這裡是宣執殿,身下是龍榻,可他明明該是被困鎖在了水牢裡。即使不是身在水牢,也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
他抬起手臂,捋了衣袖,仔細地看了看,除去一道舊日傷疤之外,再無任何的新傷,這顯然不對。章煜冷靜下來,細細回想著腦海中的一切,沉著地打量殿內的陳設,最終選擇張口喊了一聲,“呂川。”聲音卻是完全不啞,反而帶著初初睡醒的幾絲低沉。
呂川很快進來,章煜已經坐起了身,待真的看到原該死了的近侍以及他身後跟著的一眾宮人,章煜不覺愣了愣……
☆、第2章 熱鬧
八月二十六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大啟後宮卻有幾分熱鬧。
宮裡新進了一個戲班子,會些別樣有趣的把式。太后娘娘起了興致,索性邀了皇后、德妃、淑妃等娘娘們一併到蓬萊宮看戲。
又恰巧這兩日,由鎮守一方的安平王趙亮進貢的一批供太后、皇帝陛下賞玩的稀罕花木盆栽送到宮裡來了。太后娘娘便再發話,讓宮人將盆栽都搬出來,叫眾人多湊上一份熱鬧。
戲臺子上,唱戲的興味正濃,馮太后與皇后娘娘等人亦瞧得津津有味。宋淑好將新沏的碧澗茶送到馮太后的面前,復悄悄退回到後邊,與同為太后身側親近女官的薛良月在一處站著。
她是十歲入宮,到現在已經有八年的光景了。十八歲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打一開始她便被太后娘娘收在身邊,薛良月也是一樣。平時兩個人一處做事相互照應,又曾一起讀書學藝,更是差不多年歲,關係自比旁人親近幾分。
阿好對這些熱鬧不是很有興趣,但嘴角仍彎著帶了抹淺笑,心裡惦記著卻是別的事。因著太后娘娘憐憫體恤,她每個月都可以出宮一天,回家探望自己的母親。眼看著這個月都要過去了,前一次回家還是上個月的事情,於是她琢磨著這兩日挑個合適的時間,提前稟明瞭也好安排一些。
正當阿好暗自思忖時,一道不和諧的盆栽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便是小宮女跪地磕頭的求饒聲。她抬眼看過去,只見那株盛開的大雪蘭倒在泥裡。
大雪蘭平素生長在密林深處或懸崖峭壁,並不易得,也多少珍貴。這會兒摔在地上,柔嫩的花瓣也遭了秧,不復嬌美。
因為這與熱鬧不相符動靜的出現,馮太后、沈皇后等人一時都將視線朝那名小宮娥投了過去。
小宮女瞧著才十一二歲,細胳膊細腿的,淡色衣裝包裹著她瘦小且此刻抖如糠篩的身體,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很快,有嬤嬤走上前將她拖到角落去,亦有宮人動作麻利清理起了地上殘骸。
一時之間,阿好發現自己竟識得這個小宮女。御衣局的崔姑姑自去年年中染了風寒,病情便一直斷斷續續沒有好過。熬到年尾的時候,終究沒有邁過去這一道坎。
因著舊日交情,她曾去探望過兩次崔姑姑,那會便是這小宮女在床邊照料。崔姑姑當時略提過她是個身世可憐的,如今見著了人才算是想起來。
阿好見太后娘娘擰了眉,知其多少不喜,可念及這宮女年紀尚小,當初照料崔姑姑十分盡心盡力,毫不厭嫌,應是性子不錯。身子這般瘦弱,要是那板子捱得狠一點,怕是小命就得這麼丟了。
當下看了一眼薛良月,阿好微微頷首,繼而臉上掛上笑,便走到馮太后面前跪下來,一磕頭道,“太后娘娘,請容奴婢說一句,這事兒當真怪不得人。”
沈皇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淑好,明白她是要為那宮女求情,也笑了笑,順勢問,“宋姑姑這話是怎麼個說法?”馮太后瞥向皇后沈婉如,眉心微動,復而看向面前跪著的人,說,“哀家也想聽一聽。”
阿好再拜下去,方徐徐開口,“奴婢曾經聽聞,這大雪蘭慣常是要長在樹上或者懸崖峭壁的。如今它到了那漂亮的瓷盆裡頭,想來是往日都在高處,一時間不習慣,軟了腿以致於栽下來了。”
說罷自己先羞澀笑了笑,又說道,“太后娘娘蕙質蘭心,必定也知這大雪蘭的心。若太后娘娘說不是這樣,那想必是奴婢弄錯了,倒是該罰。”
先前得到了暗示,這會兒阿好開過口,薛良月便應道,“那大雪蘭也不是活物,如何知道自己從樹上、崖壁上下來了?可見你是胡謅了。太后娘娘,依奴婢看,阿好這是故意討打呢!”
打趣之下,見馮太后眉眼緩和,笑了兩聲,其他人也多少笑起來,阿好知那個小宮女多半是可以保住一命了。
一口氣還沒徹底鬆下來,餘光瞥到驟然出現的一抹明黃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