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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出現的洛靈脩已經長大了,十七八歲的少年模樣,容貌出眾,卻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倦怠疲憊。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遞給袁琴,“嬸嬸,小群到底病得怎麼樣了,我不能看一眼嗎?”
比現在顯得要年輕刻薄的袁琴一臉假意的愁容,“已經送到大城市的醫院去了,你叔叔不是跟去照顧了嘛,醫生說要是沒錢,只怕就要死了。靈脩啊,你現在花錢去看她也沒用的。我說家裡的錢把你養大已經欠了那麼多了,現在又……”說著刻意抹了兩滴淚。
“嬸嬸,我再想想辦法……再打兩份工……這學,我就不上了。”
看著洛靈脩拖著疲憊的步伐出門的背影,袁琴頓時換上得意的笑容,打電話與丈夫說:“考上高中就罷了,還考個這麼好的大學,想要我們付學費,做夢,這幾年給他花的不少了。”
“那也是,他去上大學,家裡不是沒人做家務了,不過你這麼咒女兒不好吧,她不是活蹦亂跳的。”
“依我看小群也不用上學了,女孩子家家嫁給有錢人家是正經,反正要騙靈脩,不能讓他看見小群。”
……當時做的時候沒覺得怎麼,現在袁琴看著自己當年的嘴臉,竟也覺得面目可憎,只是不是自己,而是覺得洛靈脩面目可憎。
就是因為他,才讓她現在這麼難堪。
然而身體始終僵硬著,被強迫看電影一樣看著這些不堪入目的一幕幕,直到渾身上下都是冷汗,直到體力透支,直到翻著白眼暈了過去,洛靈脩才收起了幻象。
他並沒有時光倒流的能力,也許真正的上仙有,但他現在顯然還做不到。
所以他用腦中屬於那個洛靈脩的記憶,以及這幢房子中舊物留下的氣息記憶,造了一個幻象。
如果袁琴有點腦子的話,就會發現那些情景很多與真實還是有十分多的出入的,畢竟很多他們揹著洛靈脩的言語舉動當時的洛靈脩記憶裡不該留下。
而房中許多物品也早就換新了。
然而作為一個只是有點小聰明的自私愚昧的婦人,在看到這種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景象後,除了驚恐之外,哪裡還想得到這種東西。
昏過去對她來說,簡直是救贖。
然而洛靈脩並沒有讓袁琴舒舒服服地睡下,很快,袁琴在一陣冰冷的刺痛中被迫醒來。
她發現自己還是坐在自家的桌邊,桌上的飯菜依舊,大力還在挑挑揀揀,洛靈脩沉默地坐在對面,面前放著那碗沒動過的榨菜湯。
怎麼搞的?她滿眼的驚慌和疑惑,難道那一切是個夢?自己吃著飯說著話也能睡覺做夢?難道是太累了?可是怎麼會做那樣的夢,她可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窮兇極惡的事情需要遭報應。
她又沒殺人!
“你的丈夫吃喝嫖賭,欠下鉅額賭債,你對養子說女兒得了絕症,讓他輟學打工,拿了他打工錢至少有十幾萬,是你說的,欠了錢要還。”
洛靈脩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這個女人,從某種程度上,如前世將他陷入死局的師兄弟們一樣,令人覺得厭惡。
只是面對師兄弟們時,他感覺不到厭惡的情緒,只知道他不會放過他們,哪怕同歸於盡。
而現在,也許是沉睡於記憶深處的原本的洛靈脩的感情太強烈,讓他也竟有了一點反胃的感受。
因為發生了太過古怪的事情而完全沒有注意到洛靈脩措辭問題的袁琴結結巴巴道:“什、什麼賭債!你別瞎說,想賴賬是不是,那錢可都是為你養你欠下的,你想賴賬不還?哦我知道了,剛才是你搞的鬼對不對,大力說你會變魔術,你在電視上變過!我跟說你洛小子,除非你死了,否則別想賴!”
洛靈脩冷冷地看著他,“洛靈脩已經死了。”
在外人看來,不過一個小藝人在紅毯上抱大腿,情緒過於激動暈倒,然後在醫院裡醒來。
只有他知道那個小藝人再也沒有醒來。
原來他復生後那一身痠痛源自於此,那個洛靈脩,根本是為了給這一群吸血螞蝗還債,生生被逼死的。
“胡說!”袁琴不知道為什麼無法控制自己身體地瑟瑟發抖,好像周圍有無數雙怨恨的眼睛在看著自己,“你、你不是好端端站在這兒!”
她話音一落,只覺得周圍的溫度直線下降,像是被扔到了什麼陰測測的地方一樣,連燈光也變得暗下來。
洛靈脩當藝人以來,為了學習,也看了不少這個世界的各色時裝劇古裝劇,只是沒想到,演技還要用到這種地方。